此时正是阳光最热烈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人,李青荷推门进去,看到李福躺在房子阴影处正在睡午觉,没看见钱氏,她把馍馍放进了厨房,想着跟李福说一声,走过去时现屋中有人。
是钱氏和赵婉婉母女,两人靠得极近,赵婉婉还是端午那日见过,说起来她也是很忙的,酒楼帮工,除非下不了床,那是每日都要去的,告假就要扣钱,正经上工习惯了的人,是舍不得告假的。李青荷以前做过,两年中就没告过假,这么久没见她,也觉得正常。
她扫了一眼,想着跟钱氏说也一样,便抬步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赵婉婉正趴在钱氏身上哭。
母女两人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李青荷。
这就有点尴尬。
她也不知道人家母女正抱头哭啊,李青荷率先道,&1dquo;钱姨,我昨天馍蒸多了,给你们送了一些过来。”
钱氏抹了下眼泪,&1dquo;哦,你留着自己吃就行了,这么客气做什么?”
都说了蒸多了,哪里是客气,很明显钱氏的心思就没在这上头,李青荷没打算多留,&1dquo;我放厨房了,家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她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赵婉婉带着哭音唤,&1dquo;姐姐。”
李青荷笑了笑,&1dquo;是婉婉啊,我都没注意你回来了。”
不是她不打招呼,而是赵婉婉哭得太伤心,而且是避着李福的,对于她这个李福的女儿,肯定也不想她看见,李青荷素来是个心思通透,想着没看见糊弄过去就算了。
赵婉婉抹一把眼泪,恨恨道,&1dquo;姐姐,那混账,他居然纳妾了!”
李青荷:&1dquo;&he11ip;&he11ip;”
实在是不知怎么说,她想了想,问,&1dquo;是县城的姑娘吗?”
&1dquo;县城卖胭脂的,我在的时候她老是给我算便宜些,我还以为她会做生意,没想到她居然盯着我男人。”赵婉婉一脸愤然。
&1dquo;你怎么知道的?”李青荷试探着问,&1dquo;是不是有人胡说八道啊?”眼见为实嘛。
赵婉婉眼泪落得更凶,&1dquo;我也想这是误会,可这是舅舅跟我说的。”
&1dquo;你舅舅回来了?”李青荷好奇。
那样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人,去了县城还能想着回家,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1dquo;外祖母病了,他才回来的。”赵婉婉哭得直打嗝,&1dquo;外祖母前几天摔了一跤,摔到了腰,一直卧床。”
这件事李青荷隐约听说过,听说不严重,不过年纪大了,得好好养着,&1dquo;那有没有请大夫看?”
&1dquo;请了。”钱氏接话,&1dquo;说是怕是站不起来了,得家里人仔细伺候着,我大哥已经回家,她舅舅还要读书,我爹年纪也大了,我家哪儿还有人伺候?”说起这些,她又开始哭。
确实是这样,李青荷提议,&1dquo;那你可以每天回去看看&he11ip;&he11ip;”
话落,院子外面就有人过来喊,&1dquo;钱家妹子,你娘不行了,赶紧看看去吧!”
钱氏惊得愣了下,眼泪都忘了掉,那边李福也醒了过来,飞快进门,&1dquo;不是摔了腰吗?昨天才去看过,怎么就不行了呢?”见她只顾着哭,催促道,&1dquo;快点的。”
这才看到李青荷,试探着道,&1dquo;青荷,你也看看去吧?”
钱氏进门好几年了,如果人真没了,哪怕她和钱家没来往,于情于理也该去看看。
一行人急急往钱家去,平时两刻钟的路程,一半时间就到了,一路上都是小跑。
进门后看到尤氏他们,也就是钱来满一家人都在,还有些李青荷不认识的,大概是钱家的亲戚和邻居,院子里都快站满了。
钱氏直奔厢房,李青荷也瞄了一眼,屋中的床边上跪了一圈的人正呜呜哭,不见大夫,不见有人上前,这是已经死了吧,如若没有,床边该是有人的。
院子里众人议论纷纷,&1dquo;不是说摔到了腰吗?怎么就没了?”
边上立时就有人道,&1dquo;那谁知道呢,年纪大了说不清楚的。”
&1dquo;谁现的?”又有人问。
李青荷听了一会儿,才知道钱老头去后院种菜,尤氏过来送饭菜,直接送进门现人已经没了,家中不见其他人。
钱来文呢?
不只是李青荷好奇,就是院子里众人也好奇,正议论间,就看到钱来文手中拎着点心回来了,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似乎颇为讶异。
&1dquo;你去哪儿了?你娘不行了,赶紧进门去看看。”一群人催着他进门。&1dquo;娘,儿子给您买点心去了,您怎么连点心都没吃上一口&he11ip;&he11ip;”哭得格外伤心。
人已经没了,接下来就是办丧事,李青荷去了两天,送上一份丧仪,也就是了。
村子里办丧事,其实也挺正常,虽然有人暗地里嘀咕老太太的死因,也没有人深究。丧事办完,听说赵婉婉和钱来文一起去了县城。
而李青荷,又开始和周承康一起捞鱼来卖,这时候不如过年那时候吃鱼的人多,卖过两天后,也没卖到三分之一,她干脆去了镇上的几家酒楼,专门给他们送,十天送一回,提前预定。当然了,价钱上得便宜些,十二文一斤。又买了鱼苗放进去。
有了银子,两人又去了镇上,比着屋子的尺寸定了家具,周承康还做了灶台,顺便买了锅碗瓢盆回来。再等家具到了,那边屋子随时都可以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