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背对着她,不愿转身,嗤笑一声,道:“你要那个位置?”
“现在霓裳死了,王靖老太傅悲痛欲绝,对你失望透顶,我们和王家的结盟已经破裂。
高露畏罪自杀,随安伯经受丧女之痛,记恨于你,不可能再为我们所用。
一下子失去两个助力,尤其是王家,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和晏云彤争!”
君后的话掷地有声,话落,房间里针落可闻,一时间唯有沉默。
许久的沉默过后,晏云彤出声,“爹亲,我有办法。”
她缓慢地走上前,越过君后,打开了房门,外面刺目的阳光洒在她脸上。
“备水,我要洗漱。还有去将马套好。”
得到了命令的下人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声“是”,然后飞快地各自行动起来。
晏云舒清洗好了,脸上被君后打出来的伤用了药已经不明显,她重一丝不苟地束了头,换上干净贵气的衣服。
因为这今天的快消瘦,她的腰带不得不更往里扎紧,显得整个人异常瘦峻,同时也异常锋利。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们的七殿下,有什么不同了。
管家曾经得见天颜,之后便在她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这一刻,管家恍惚觉得,七皇女有一瞬间与年轻时威严不苟言笑的陛下重合起来。
下人准备好了膳食,色香勾人,饿了好几天的晏云舒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能喝一些热粥。
她喝了一口粥,胃部突然绞痛起来,肆意地向她出几天没进食的抗议。
但是晏云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不停快喝了几口粥,然后将勺子一扔,起身道:“出城!”
马车早就套好了,晏云舒坐进马车,带着几个随从,驶出城外。
从七皇女府通过东城门出城,穿过市间,马车不由慢行下来。
听着外面的喧闹,晏云舒只觉烦躁不已。
她的心口有一阵一阵的钝痛侵扰着她,让她对任何景象事物都没有喜悦。
终于,马车穿过高大的城门门洞,出了城,走上官道。
在官道上,马车慢慢远去将高大巍峨的京城城门甩在后面,变成了低小不起眼的灰黑色建筑。
晏云舒突然撩开帷帘,对随从说:“给我一匹马。”
侍卫长心中一跳,急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晏云舒,回禀说:“是!”
方才匆匆一瞥,她看得非常清楚。以前七皇女的眼神很近,不管看什么东西,人或事物都会映在她眼里。
但现在,七皇女的眼神很远,侍卫长看见,自己并不在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