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不怕巷子深。在来客日益增多的日子里,姜知月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她觉得这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啊。
只是当她了解到京城的权贵们有多么不当人之后,也是颇为无语了一阵,才明白自己这边的善堂能够如此顺利,全是因为京城权贵们的不当人。
不过每天都有积分入账,所花费的银钱也还在承受范围内,姜知月并不打算效仿权贵省那点银钱。
而人手接洽那边,姜知月没怎么干涉。
毕竟她不懂慕广君的人际,也从不掺和朝廷斗争,指望她能够身体力行地参与进去也是有些为难她的。
所幸便全权交给了徐自闻,左右是慕广君点名托付的人,姜知月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慕广君给了她很多便利,包括不限于随意出府的权力,想采买什么都给报销的干脆,和托付了便全权交给她从不过问的自由。
而他的资源也确实广大到连姜知月都吓了一跳,怪不得他父亲第一个就把这人软禁府中,就他手上这些人脉,任谁看了不眼红。
姜知月这么感慨着,看着初夏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忙碌的口干舌燥。
看到姜知月呆坐在梳妆镜前呆,初夏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有些幽怨:“小姐!您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姜知月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尾,绕成圈圈,有些无精打采地回答:“知道,回家省亲的日子。”
“世子这样好心,不过半个月就舍得放人回家探亲。”初夏笑了几声,“要知道有些姑娘一旦出嫁,此生可能再没有回娘家的时候了!”
姜知月摸了摸下巴,语气散漫:“那可真是求之不得,那样的家有什么好回去的。”
一个毫无责任感的冷漠爹,一个口蜜腹剑的后娘,一个恶毒刁蛮的继妹,简直是一个蛊虫窝!
初夏知道她曾在姜府受过诸多委屈偏待,不喜欢那个家也是人之常情,但还是要安慰:“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奴婢就非常想咱们那个小院子了,不知道秋千还在不在,那可是今年新挂上的呢。。。。。。”
听初夏絮絮叨叨了许多有关那个小院子里的事情,姜知月原本恹恹的神情也露出几分微笑,心中倒没有那么抗拒了。
既然是回家探亲,自然是得穿得气派好看些的,一来显示出王府的大气,二来也是对家中人释放出自己过得很好的信号。
“可惜世子殿下不能同小姐一起回去探亲。。。。。”初夏拢了姜知月如瀑布般柔顺细滑的青丝,用象牙梳子轻轻梳理着。
姜知月正调着口脂的颜色,闻言笑道:“世子平日事务繁忙,不过是回家看看这种小事,不需要让他一起跟着。”
“而且。。。。。这种家庭,我怕他看了会觉得姜府家风不严呢。”姜知月将口脂涂在唇上,轻抿一下,妖艳的红便绽放出来,衬托得她像一朵受到滋润的玫瑰。
“谁让我那个妹妹以前还闹着说想嫁给靖安世子,我可不想闹出小姨子勾引姐夫的丑闻来。”
——
“知阮,你可认错了?”姜燮拿着家法戒尺,轻轻地拍着自己的手心。
姜知阮此时经过许久的禁闭思过,再无从前那样的活泼明媚,不仅衣着素净了许多,连面容也透着淡淡的憔悴,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
姜知阮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在床上养了十天半个月,最近才才能勉强下地。
曾经被张氏娇养的二小姐,此时却低着头,跪在冷而硬的祀堂地面上。
而导致她如此重伤的,正是眼前的父亲和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生母张氏。
姜知阮看着戒尺,有些嗦瑟恐惧地避开了,却在看到角落里缩着的张氏时,眼眸中几乎要喷出一团火!
张氏素来宠爱她,姜知阮却对张氏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吞活剥,起因还要追溯到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她和母亲伙同太子准备强毁姜知月清白的事情暴露了,张氏二话不说地将所有的锅都推给了姜知阮。
那时姜知阮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宠爱她的母亲,膝行至姜燮腿边,全无平日雍容的风度,只是娇弱地啼哭着:“妾身劝过娇娘,但是她实在是嫉妒极了她的姐姐,竟然伙同太子干下这等错事来!”
“母亲,你!”
“妾身手中有证据!”似乎是唯恐姜知阮把她拉下水一般,张氏做出一脸不忍的模样,咬牙道:“那时娇娘给太子献上了一方极猛烈的媚药,用来帮助太子拿下大小姐,事后还剩了不少药渣,就藏在娇娘的房间里!”
姜知阮尖叫一声,指着自己的亲生母亲道:“那明明是你喊人去买的,之后又让我好生保管的!”
张氏既不恼怒,也不反驳,只是美眸中泪水涟涟:“娇娘,你怎么这么糊涂,非要这么做呢!”
姜知阮脸色几度变幻,一时间都不知作何表情,却见姜燮毫不留情地给了扒着他下摆的张氏一巴掌:“贱人,看你养的好女儿!”
白皙的脸上浮现红痕,张氏哭得更哀戚了些,“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太心软,是妾身太软弱,才会让娇娘养成了骄矜的性子,老爷您罚我吧!”
姜知阮气的指尖抖:“你,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张氏这哪里是在为她开脱,这是在给姜知阮帮罪名定死了啊!
姜知阮哪怕再不可置信,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姜燮这个便宜父亲身上,眼眶唰变的红红,未语泪先流:“父亲,我。。。。。。”
她的辩解还没有说出口,却见姜燮上前一步,高高举起了他的手,严厉而又愤怒地抽了她一巴掌:“我怎会有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儿?!”
“嫉恨长姐,谋害亲嗣,你眼里还有没有家法王法!”
姜燮的力道很大,姜知阮被打歪了一遍鬓,珠钗散落,丝凌乱,加上那红肿起来的脸蛋,再狼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