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她来干什么?
孟深从门缝里看她:“总不至于晚上还烧了什么菜吧?”
“不是,”孟溪道,“你开门。”
他本来躺在床上看话本呢,孟深皱了皱眉,将门打开。
看到他穿着月白色的粗布中衣,孟溪的脸一红,很不好意思:“我本来不该打搅哥哥休息,可实在是……”她手指捏了捏菜谱,“我有一些字不认识。”
她垂着头,难得的有些扭捏。
这害羞的情态叫孟深一怔。
“什么字不认识?”他问。
孟溪把菜谱递过来:“师父让我看的,结果我现……”她指指那个齑。
孟深想笑。
原来是因为此事。
谁让她幼时不跟着他念书呢,明明他在家中也经常写字的,可孟溪从来不来看他。
活该!
孟深道:“这念齑(ji),是细碎的意思,荠菜齑,是指荠菜末。”
“齑啊。”孟溪觉得这个字好难记,又指指下一个“瓮”,“这个呢?”
“瓮(eng)。”
“瓮?”孟溪眼睛一亮,“是陶罐的那个瓮吗?”
“是。”
她知道这个字,就是不知道怎么写。
“还有这个……”
孟深看看她:“你到底有多少字不认识?”
孟溪的脸更红了,这一刻着实后悔:“哥哥,你知道的,我并未学过。”她顿一顿,“是不是太打搅你了?要不我去问别人。”
问别人,问谁?孟深心想,难道是林时远不成?
他挑眉道:“打搅都打搅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他将壶里的水倒在砚台上磨好墨,“你最好写一遍,不然下回仍然记不住。”
啊?还要写?
孟溪叹口气。
孟深把塞在她手里:“写吧。”
孟溪拿起,照着菜谱上的字写了几。
歪歪扭扭,跟几岁孩童写得一样,孟深差点笑出声,他好不容易憋住,却现孟溪的脸红透了,她的唇也被她咬住,好似懊恼极了。
这一刻,他心里生出一种异样之情,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
丝软软的,在掌心乖巧的就像这会儿的孟溪一样。
义兄是在安慰她吧?孟溪心想,自己的字难看的要命,义兄肯定是怕她伤心,她放下,仰头看他:“哥哥,以后你教我认字,写字吧?”
对上小姑娘的目光,孟深心头一震,急忙缩回手,心道,他这是怎么了,疯了吗,居然去揉她的头。
肯定是被刚才的话本给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