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成连忙站起,转身一看,背后果然站着笑吟吟的韩锋。
他有些赧然地笑道:“第一次为恩公办事,生怕晚到,就租了辆驴车过来,没想到来的太早,才刚到未时,因此和他们小玩了几把。”
韩锋笑道:“无妨,劳逸结合方是正道,咱们走吧。”
“好嘞。”
李双成答应一声,捡起地上的包袱背了,把手中的铜钱往骰盅里一撒,笑道:“请哥儿几个喝茶。”
车夫们输了半晌,终于见到回头钱,无不开心,纷纷起身,连道多谢二哥。
他们哪知道李双成的真名,不过是跟着韩锋乱叫罢了。
二人来到香梨坊大门前,早有仆役过来招呼,点头哈腰地问道:
“二位是来找人,还是游乐?可有官身?”
教坊司不比秦楼楚馆,普通人没有资格进入。
那仆役见他俩穿的不像官吏,故此问道。
李双成道:“我们是光文县的捕快,沈东阳一案里,有名婢女的供词前后抵牾,太爷下令,着我们来拿人讯问。”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飞签火票。
那仆役接过,看了又看,确定上面盖着光文县鲜红大印,不敢阻拦,只是嘀咕了一句:“沈东阳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李双成哼了一声:“我哪知道,要不带你回去问问县太爷?”
仆役闻言,脑袋拨浪鼓般直晃:
“不用不用!小的嘴欠,二位差爷快快有请。”
开玩笑,县衙那地方,是好人去的吗?
仆役连忙递还了火票,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韩锋二人跟在后面。
大摇大摆,踏入香梨坊中。
这教坊司本来只是香梨坊的一部分,蜗在东南一角,幸赖朝中大臣不断上奏拨款,教坊司得以年年翻,越盖越大,越盖越好,终于挤走了所有住户,将整个里坊独占。
整个部门自寺丞往下,以致老鸨龟公,提起当朝衮衮,那是交口称赞,颂声载道。
如果政府满意度只在教坊司里调查,肯定年年能得一百分。
只是那些被驱赶出家园的蝼蚁,颇有一些不满。
却也不过是蛙叫蝉鸣罢了,不值一哂。
也许听在某些大人耳中,还颇有几分野呢!
韩锋一路行,一路打量四周。
张屠户家已是甚为奢侈,但和面前的景色相比,却真称得上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气势磅礴的恢弘建筑,而是千姿百态的自然美景。
奇松怪石,修竹茂林,鹤宿沙洲,鱼潜池塘。
让人一见之下,便能忘却市井喧嚣,仿佛置身山野,雅顿生。
转过一片竹林,韩锋甚至看见了一座人造的丘陵小山。
山坡之上,种着一圈一圈梯田。
田地里卧着一头老牛,正在悠闲地挥动着尾巴。
山下的小溪旁,水车转动,茅屋里冒起阵阵炊烟。
李双成看的目瞪口呆:“恩公?咱们莫不是误入了武陵仙境?”
那领路的仆役闻言,心中暗笑土鳖,却又忍不住谝道:
“这处景倒也真叫桃花仙境,不过那茅屋里住的插秧扶犁之人,却不是蠢笨的村夫村童,而是未经人事的赤脚丫头,丧夫寡的成熟农妇——有些老爷们身在京城,却总忘不了山野村味。嘿嘿,你们懂的……”……
“这处景倒也真叫桃花仙境,不过那茅屋里住的插秧扶犁之人,却不是蠢笨的村夫村童,而是未经人事的赤脚丫头,丧夫寡的成熟农妇——有些老爷们身在京城,却总忘不了山野村味。嘿嘿,你们懂的……”
李双成哪里想到,老爷们竟如此会玩,听得他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