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岁数大一点的,已经壮着胆子开口向庄心莲询问。
庄心莲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她是空降到乐和县,别看地位最高,可听她命令的一双手都能数过来。
县长胡光明在乐和县经营了十几年,根基深厚,且又善于拉拢人心,威望甚高。
若不是她的突然空降,这一届的县委书记,当属胡光明。
挡了人家的路,那她的路自然就不顺坦,县里各部门的一把手,不仅对她阳奉阴违,还不时的挖坑,摆明了就是要把她挤兑走。
她虽说只是来镀金,但总得拿出点成绩来才行,胡光明是个守旧派,还有懒政的倾向,两人思想相左,压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天天被挤兑,泥人还有三分火呢,她是彻底恼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立马拉拢被胡光明排挤的人员分庭抗争,总算是让她的政令能出了办公室的门。
她是个要强的人,胡光明越要阻止她,她就越想做出一番成绩,上个月,她动用关系,从省经贸委打听到,在广交会上有个祖籍是九达市的华裔,想要扶持家乡,特意定制了五万套电子琴的订单,她立马就抢了过来。
可惜县里的电器厂,设备老旧,根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订单任务,她只好再动用关系,寻找电子琴的先进生产线。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得到了消息,香江有家电子公司想要卖掉手里的二手生产线,为了以防万一,她亲自动身,带着听从于自己的下属,来香江考察。
她这些下属,都是常年被排挤的苦哈哈,有个能增加收入的机会,她怎么能忍心阻止。
“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动这心思。”
江心诚心中一动,本来他已经打算放弃,提醒庄心莲这一次考察要格外留心,没想到就遇到了典型的骗局,冥冥中自有天意。
“为什么?”
已经迈出脚步,那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扭头说道:“那人高价收购电子表,肯定会卖的更高,他绝对不会吃亏。”
江心诚微微一笑,说道:“这跟良心无关,你们想想,有没有可能,这个卖电子表的人,跟刚才那个询问电子表的人是同伙?”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懵了。
“不,不可能吧!”
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说道:“他俩一个东北口音,一个明显南方口音,怎么可能是一伙。”
“再说,咱也是低价买的电子表,即便那东北人不收,咱不也可以拿回家去卖嘛,供销社一块电子表,四五十块呢。”
江心诚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卖的电子表都是空壳?咱不防再大胆猜测一下,火车站那东北人,以高价诱惑人,他的同伙便在各个宾馆门口,销售几乎没有成本的假电子表,以骗取钱财。”
“什么?”
众人不由一滞。
庄心莲有些好奇的望着江心诚,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你难道被骗过?”
“呵呵。”
江心诚露出一副苦笑,那可是上一世一段刻骨铭心的血泪史,他差点就饿死在羊城街头。
他没有回答,而是朝着郭爱军说道:“军哥,麻烦你去查探一下,一定要先验货再给钱。”
郭爱军瞥了一眼庄心莲,在得到后者肯后,他匆匆赶了过去。
爆了一场争吵后,他气冲冲的跑了回来,抱怨道:“那家伙不让验货,表连摸都不让摸,还嘲讽我,买不起就不要充大款。”
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信了江心诚的话。
江心诚趁热打铁,解释道:“这是一种从香江流传过来的经典骗局,只是个小儿科,如今香江骗子们又将骗术升级,目标对准了内地的各个国企,他们会租赁工厂或公司,向内地国企推销原材料或者生产设备,以骗取更多的钱财。”
“还有这种事?这一趟没算白来,真是长见识了。”
众人纷纷摇头。
听到“生产设备”,庄心莲心中一惊,可转念一想,订单是在广交会签订,而生产线又是自己主动寻找,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绷紧了一根弦,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