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育了几句,桃姜耷拉着脑袋,闷闷说:“我一个奴才,就是学了字也没什么用。”
李令俞问:“你懂的比我多吗?”
桃姜摇头。
“那我说的话你就不听了?”
桃姜摇头。
“让你学你就学,哪来那么多废话。”
桃姜委委屈屈说:“那行吧,我今晚之前,保证全记住。”
裴虞已经领了旨意,即将动身去江南。
萧诵的意思很明显,他信不过寒门出身的狼子野心,他的盟友是世家大族。所以他依仗的世家大族拥护他,但也必须拥有权利。
裴虞几日都没有回府,动身前终于回了趟家。
裴承邑入秋后,腿疾复,闭门不出,裴虞进了他的卧房,见弟弟正在这里读书,见他进来立刻起身,他站在一侧,问:“父亲找我?”
裴承邑看他一眼,和小儿子说:“你先回去吧。”
裴帧起身,以为父兄有了矛盾,和兄长说:“父亲这几日一直都没怎么休息。”
裴虞点点头,坐在一侧,裴承邑问他:“你明知道,不该接这趟差事。”
裴虞问:“为何不该?”
裴承邑:“太子就算,再犯错,那也是太子。”
“若他不是太子了呢?”
“你放肆!”
裴虞:“我从前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的话,父亲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可父亲忘了,我不是你,太子也不是陛下。”
裴承邑听的脸色一僵:“如今不过是风起微澜,你这样将殿下置于何地?”
裴虞问他:“父亲为何如此反对我?我也不是太子的私臣,为何将我绑死在东宫?承蒙圣恩,裴家只要忠君,就不会错。”
裴承邑讲不通,也不能讲。
当年的盟约之誓,半句都不能提。
裴虞:“裴家做不了第二个曹家,但也不必因为一个后族的名分,就战战兢兢。何必非变成谢家那样的草莽之辈?”
裴承邑最后叹气:“我管不了你。”
裴虞看着满脸病容的裴承邑,面露愧色温声说:“这趟江南,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父亲放心,我断不会惹出是非。”
裴承邑这才说:“你可知你叔叔传来消息,契丹骑兵南下,屠了营州边境。北宫已调司州、平城兵马去支援。连秦州军都北上到了并州。朝中知道的人能有多少?或者说,知道却没人敢说。陛下必定也是知道的。太子的人就在并州,陛下定会保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