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傲骨,其实早就在深爱上洛萧的那一刻起,就被她折碎了。
她对他的感情,原来竟是因为这个人,才施舍给他的吗?
她对他好,原来竟只是他和这个人容貌相似,眉眼如一。
最终,她会为这个人穿上曼丽衣裙,牵着这个人的手,在舞池里翩翩起舞,而他只能像一块可有可无的破烂幕布,在窗户边冰冷冷地待着,是吗?
林子勿一生显少觉得委屈。
凡事求而不得,都觉得是自身努力不够,不怨旁人。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不公,觉得愤怒,觉得屈辱。
觉得心如刀绞。
舞台上的话筒已经是由欢闹的宾客上去抢着唱了,来宾中不乏演艺圈的歌手,此时酒过三巡,都半醉半醒地想上去亮一亮好嗓子。
林子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脑袋像是烧着了,理智剩下的那么少。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舞台上了。
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是等他察觉自己做什么之后,他平静地想了想,也并没有任何后悔。
那个唱的摇头摆尾的摇滚歌手一曲正好唱罢。
还想再唱,话筒却被林子勿淡漠地拿过了。
摇滚歌手正要笑着再夺,镭光灯扫过,正照到林子勿如松间白雪般清俊的脸庞上,那歌手看清来人,几乎是倒抽一口气。
“你……”
林子勿气度里没有半点落魄,依然是天王旧时风度:“你下去吧。”
歌手:“可你——”
“下去。这里有我就好。”
他的话像是有某些不可抗拒的气势,那歌手愣了愣,竟就乖乖地把话筒和位置都让给了他。
下面的人都还在狂欢着,还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舞台上生了什么。
直到林子勿脱去了熨烫妥贴的西装外套,就那么淡淡地,把外套扔到了鼓架边,袖子卷起,抱了一把吉他,坐到了高椅上。
他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一束苍白的白色聚光灯从天顶打下。
那冰冷的白色犹如大雪,缓缓地,覆盖了他的脸庞,肩膀,将他包裹在一片苍茫之中。
他轻轻拨动琴弦,略带生涩的嗓音,开始低慢地唱响。
林子勿不是专业歌手,但情之深切,声音清冷,却也逐渐让舞池里的狂欢的人都逐渐注意到他。
看着他的先是一小撮人,然后渐渐鼎沸,人群里有越来越多的目光向舞台投过来,一开始还有人窃窃私语,对林子勿上台演唱有着这样那样的猜测和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