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虞就顺手帮她倒了杯茶。
她对夏侯虞能粘在茶秀上的茶壶和茶盅非常感兴,道:&1dquo;我外祖父也有一套,不过没有长公主的这么大,只有这么一点。只能放一个壶两个杯子。”
她比着手掌,示意只有手掌的大小。
吴氏听了就好奇地问萧珊:&1dquo;你外祖父还真的带着你出去游历啊?”
&1dquo;嗯!”萧珊点着头,兴奋地道,&1dquo;我外祖父还让我骑马,骑骡子,骑鹿。还说,总有一天我带我去骑老虎。”说到这里,她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1dquo;可我外祖父骗了我,我舅母说,要是能熬过这个冬天,就能熬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夏侯虞有些不解。
萧珊的舅母,难道会诊脉不成?
吴氏就低声告诉她,说萧珊舅舅的岳父,是洪赋的忘年之交,两人都向往长生之术。有一段时间,萧珊的舅父还曾长住在罗浮山,和洪赋讨论制丹之方。萧珊的舅母闻音知雅,也稍懂些丹药之方。
这是吴中世家的世谱图,夏侯虞不清楚。但吴氏的话让她想起了洪赋的那个长孙洪怜。
不知道萧珊的舅母知不知道洪怜的事?
洪怜当时听到印林的事又为何那么激动?
夏侯虞想着心思,就见萧珊的眉宇间露出些许的哀伤,担心地问吴氏:&1dquo;大伯母,我舅母说的对吗?”
吴氏忙道:&1dquo;你舅母说的肯定是对的。你舅母可是懂丹方的人。”
萧珊就松了一口气,重露出明媚的笑容来,叽叽喳喳地道:&1dquo;我就知道我舅母肯定是对的。等我到寒山寺给外祖父求了平安符,外祖父就能熬过这个冬天了。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1dquo;是的,是的。”吴氏安慰萧珊,&1dquo;他老人家看到我们家二娘这样的孝顺,肯定也很高兴。这人一高兴,病就好的快些。”
萧珊咯咯地笑,非常快活的样子。
夏侯虞叹气,递了杯茶给她。
萧珊像是放下了心中的负担,变得更开朗了。
她给吴氏和夏侯虞讲自己和外祖父出去游玩的事:&1dquo;洛阳的牡丹开得可真好看。我被外祖父染黄了头,穿着胡服,装成小厮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去了白马寺。外祖父和寺里的和尚们论道,我就去他们的后殿赏花,差点偷了株重瓣牡丹回来&he11ip;&he11ip;寺里的师傅还骂我,可我外祖父说,盗花不为偷,把那个和尚气得半死&he11ip;&he11ip;还有一次,外祖父走过宿地,我们只好歇在一个庙里,那庙可真破,四面透风,我冻得瑟瑟抖,外祖父就让小厮抱了很多稻草进来,我们躺在稻草中间睡了一觉。那稻草,可真暖和啊,比棉絮还要暖和。第二天早上起来,给了那农户五百贯钱,那农户吓得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要&he11ip;&he11ip;”
夏侯虞明白姜氏在头疼什么了。
吴氏可能觉得萧珊的外祖父这样教导她不太好,打断了她的话笑道:&1dquo;你看你小时候走了多少地方啊,现在长大了,你外祖父又病了,你不要让你外祖父担心,好好的呆在家里读书写字才是。”
萧珊乖巧地点头,道:&1dquo;我原本准备在舅父家侍疾的,可外祖父说我人太小,怕把病气过到我身上,不让我待在他的身边,让我母亲把我带了回来。我知道不能让外祖父不放心,每次写信都告诉他我最近做了什么,母亲和父亲待我很好&he11ip;&he11ip;”
如果她真有归属感,就不会这样强调了。
按照萧珊所说,她的外祖父非常洞察世事,肯定也感觉到了萧珊的不适。
可她毕竟是萧家的孩子,是要回到萧家来的。
夏侯虞在心里叹了口气,和吴氏一起,把话题错开了。
等到了寒山寺,已经是晚膳的时候了。
庙里早得了信,萧家也安排了管事提早过来打点吃住嚼用。
此时都等在庙门前。
夏侯虞和吴氏等下了犊车,和主持、管事寒暄了几句,就去了厢房小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