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山上寺庙时,正好赶上了饭点。
闻歌已经等候多时,几个人一起用过斋饭后,就在寺庙内随意活动。
深重的红堂木大门后,便是一座小型的白石宝塔,以它为中心,下面便是一池四方泉,泉水碧绿,并不清透。
从白石桥上走过去,能看清水底下还在悠然游动的锦鲤。
走过这白石桥之后便是大殿,殿内是一尊金身佛像,盘膝坐于莲花之上,手指微曲,大拇指和中指拈成诀,神色安然平和,透着一股我佛慈悲之态。
两侧是层层叠叠的经幡,案台上供着香烛,香灰有些许落出来,桌面上更是有刚凝结的烛泪。
左侧摆着一个案台,上面放了竹签和解签册,闻歌兴致勃勃地去求签,回来时脸都皱成了包子,闷闷不乐地跪坐在佛像前的跪垫前。
随安然绕了大殿一圈,回来正好看见她这般样子,不由笑,边拉她起来边问:&1dquo;怎么了这是?可是抽到下下签了?”
&1dquo;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品么&he11ip;&he11ip;”闻歌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半抱住她蹭了蹭,脸上神qíng却黯淡了几分:&1dquo;不提这堵心事,景梵叔说了,这种事信好不信坏,总之就是看你信不信。”
随安然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1dquo;陪我去后堂转转?”
&1dquo;好啊,景梵叔也在后堂呢。”
后堂因为有些是僧侣居住的地方,是处于半开放状态。
此刻午后闲暇,阳光正暖。随安然拾阶而上,从青翠的石板上缓缓走过,沿着小路直走,经过一处板桥,便看见了金光寺的后堂。
眼前这座建筑堪堪三层,飞檐画廊,古色古香。大门正敞开着,温景梵和温少远就站在殿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表qíng有些许严肃,眉间蕴沉。
看见两个人过来,这才抬步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出来。
温景梵手里还捏着他经常佩戴的小叶紫檀珠,手指微动,那念珠一粒粒从指尖而过,说是有不解的愁绪,可从大殿内迈出来之后,依然还是清隽的模样,眉宇之间哪还有半分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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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惦记着竹签的事,非拉了温少远一同过去。很没人xing的把随安然推给了温景梵,美名其曰:&1dquo;景梵叔你对这里熟悉,多带着安然走走。她这种不爱出门的人,下次想来一趟金光寺估计也只能在山脚下瞻仰瞻仰佛光了。”
随安然被她说的脸都黑了,刚想反驳,温景梵倒笑着应了下来:&1dquo;说的也是。”
随安然:&1dquo;&he11ip;&he11ip;”
闻歌&1dquo;嘿嘿”笑了几声,促狭地朝随安然挤了挤眼,就跟一阵风一样,去追温少远了。
后堂不远处还有一方泉水,他来过这里多次,轻车熟路地带她过去。泉水经流亭子之下而过,亭子应该是建不久,红漆色泽鲜艳,上方顶上的绘画更是栩栩如生。
这里大概是供香客休憩赏玩的地方,景色虽算不上绝妙,却jīng巧细致。
此处无人,寂静无声。风chuī动的声响都清晰得似有回音,低低的,沙沙的。
他在前引路,随安然就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始终隔着几步的距离。
对于温景梵,随安然是想亲近的,可这种亲近也带了些许彷徨不安。这种rou眼可见的彼此间的距离有些难以跨越,不单是物质方面,也有jiao友圈子,家庭状况等各种现实的问题。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虽然已经定位成了朋友,可因为她心里藏着小心事,对待他时,便做不到心无旁骛。
是以,此刻单独相处,她已经紧张得手心汗。目光直直地落在脚下的长廊上,并未现他已经停了下来等她跟上来。
&1dquo;第一次见你,是在客堂院子里,伏桌抄写经书。”他突然看着她开口道:&1dquo;后来我再回去梵音寺,看见过你抄的经书,就供在佛像前的案台上。”
随安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1dquo;其实那个时候还不是很爱学习,学习成绩也就中上游,佛经里好多字我都不认识&he11ip;&he11ip;所以才写得一板一眼的。”
温景梵大概是没料到她回答的这么实诚,愣了一下,便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压得低了,那嗓音便带了一丝沙哑,沉沉的,让随安然都能察觉到自己的胸腔也在同他一起震鸣。
&1dquo;是吗?”他低声反问,笑容越愉悦:&1dquo;难怪有好多生僻的字都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