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小习惯,表达不高兴时的小习惯。
温少远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玄关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她鼓着的脸透着一层粉意,那唇上染了水光,盈润又勾人。
他淡淡地别开眼,弯腰从鞋柜里给她取出拖鞋来,又顺手把她甩飞的两只鞋子摆正,就以这样的姿势抬头看了她一眼,毫无意外地和她的视线对视:&1dquo;先谈,还是先下馄饨?”
闻歌捧着保温盒的手指动了动,随手放在了鞋柜上,踢踏着拖鞋率先走到了客厅里:&1dquo;你想谈什么?”
这是要先谈了,也好。
他按亮了客厅里的水晶吊灯,那璀璨的灯光亮起,刺得闻歌眼睛一眯,转身看去。
温少远手里不知道何时拿了几张银行卡,整齐地被他握在手心里,全部递给了她:&1dquo;这些是我今晚放在身边的全部积蓄,密码是你电话号码的六位尾数。前两年,在朝阳名邸买了一套公寓,户主写的是你的名字,房产证就放在我的公寓里。这些,是今晚谈话的诚意。”
闻歌怔怔地看着他放进她手心里的几张银行卡,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银行卡还染着他的温度,微微的温热。
他的手覆上来,把她和银行卡都包裹在了他的掌心里。那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明亮的灯光下,更是显得修长。
&1dquo;之前说过的话,我不再重复。”温少远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正经,他看着她,眼底的不容置疑坚定得不容她躲避:&1dquo;今晚要说的,有关于以后。”
他又走近了一步,借着身高优势,身影把她整个拢在了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的陈述清晰又让人无法抗拒:&1dquo;我已经过了非要找个女人结婚的年纪,如果错过你,我不会再有别人。以前我顾忌你是否能承受,是否还不够成熟,成熟到能够做下有关一辈子的决定,所以三番两次的,以我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左右你,为难你,推据你。我没有&he11ip;&he11ip;再为自己找借口的理由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微微地沙哑起来。那沉沉的磨砂质感,声线却格外动听。
&1dquo;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温少远。”他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按在了心口:&1dquo;所以,哪怕是惩罚,也要对着我来。我1ang费了你那么多时间,让我补偿你,把曾经那些时光,以及现在的,都还给你。”
闻歌张了张唇,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里,那幽沉得看不到底的微光,只觉得一阵踩不到底的恍惚:&1dquo;不是这样的&he11ip;&he11ip;”
&1dquo;只要你站到我身边&he11ip;&he11ip;”他低下头,微微凑近,那双眼睛,就在她的眼前,目光悠远沉静,反she着水晶吊灯的光,一时璀璨得让闻歌忍不住微微眯眼。
&1dquo;只要你站到我身边,所有你不能承担的,我都可以承担。”他握紧了她微微蜷起的手心,用力地抵在胸口:&1dquo;如果你还喜欢,还愿意&he11ip;&he11ip;”
闻歌的手背被他捏得烫,心口更是&1dquo;突突”跳动着,紊乱又迅。
他的目光静静的,像是一座巍峨的远山,山上云雾重叠。可此刻,他把自己全部摊开来,眼神清澈又执着,卸下了所有的一切,只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指尖下,是他坚实有力的心跳,那一下下如鼓擂,让她的血液也随之兴奋起来。
顾虑,迟疑,犹豫&he11ip;&he11ip;
她看着脚下那悬在一线上的所有渺茫,挣扎着,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这样的沉默,落在他的眼里,就如同一团正兴兴燃烧起来的火焰。温少远眼底的光暗了暗,微微松开了紧握住她的手,开口时,那声音低得近乎呢喃:&1dquo;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骤然的低沉,他垂敛下的眉眼,看得闻歌呼吸一窒,手指不禁缩起,想要推开就近在咫尺的温少远。
他靠得那么近,把所有的qíng绪都放大在她的眼前,这让她也无所适从,无法正常思考。
可她刚退开一些,下一秒,他的手指一松,改成手指紧扣,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指,反身压在了她的背后。
闻歌被迫迎上前,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低下头来,气势汹汹地吻了下来。
那是放下了一切的顾忌才有的攻城略池,他咬住她的下唇,齿间的力道有些重,咬得她疼得皱眉,刚呜咽了一声抗议,很快又被他吞没在唇齿之间。
毫无喘息之地。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凝聚在了嘴唇上,他用力地亲吻,带着灼烧一切的热量,吻得她的嘴唇一阵麻。
温少远渐渐地就开始不满足于此,另一只扶在她腰间的手,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轻柔地摩挲着指下的那一寸。那摩擦的触感,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
闻歌终于方寸大乱,被他紧扣住的五指不断用力,想要挣开他。那qiang硬地被他固定在身侧的手挣脱了他的束缚,此刻狠狠地一把掐在了他的腰间。
温少远闷哼了一声,终于停下来。唇却未离开,和她的相抵,那双眼睛漆黑明亮,蕴着水光,清透深远。
&1dquo;讨厌吗?”他低低的问她,那声音染了几分动qíng,微微的沙哑。
闻歌摇摇头,鼻尖却是一酸,她红着眼眶看着他:&1dquo;你总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he11ip;&he11ip;”
那声音嗡上了鼻音,听上去格外的可怜:&1dquo;你总是不问我的意见,以前是,现在依然还是。”
她松开手,那棱角刻得她手心阵阵疼烫的银行卡全部落在了地板上,出几声轻响。
闻歌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委屈又难过,那蓄了半天的眼泪摇摇yù坠:&1dquo;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是会听你的?”
他向来见不得她掉眼泪,更何况如今,一看她滚滚地落下眼泪,就心疼得不行,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轻哄着:&1dquo;以后我都听你的。”
闻歌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又狠狠地一把掐在他的手臂上:&1dquo;你让我哭了那么多次,我不想原谅你,我讨厌你。”
这明显的软化,闻歌自己还没察觉,温少远已经感觉到了。他压住眉间的欣喜,温柔地把她整个人纳进怀里,抱起坐进沙里。
她哭起来,依然还是以前那样,小小的,总还没有长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