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尚未表态,太子却立即道:&1dquo;父皇,此举不可!靖安侯乃边陲重将,怎可随意召回京!仅凭这一面之词便让人去查探西南事务,若让朝臣知晓,靖安侯颜面何存,岂非伤了忠臣之心!”
严柏辩驳道:&1dquo;太子此言差矣!靖安侯若真的忠君爱国,必能领会陛下的深意,自然不会心生怨气,况且只是让人密探一番,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不会让他人知晓,又怎会对靖安侯有影响!”
&1dquo;你!”太子青筋暴起,似是怒极,&1dquo;别以为孤不知道你们的盘算,若是靖安侯在上京途中遭人刺杀,死无对证,岂不是如了你们的意!”
严柏神色未变,始终镇定道:&1dquo;太子殿下,臣不懂太子殿下的意思,这密报是臣曾经的下属将领周将军密送来的,臣看了便即刻呈报陛下,其间未有半点私心,殿下难道是怀疑臣伙同周将军陷害靖安侯不成?”
严柏转身,直直在皇帝面前跪下,朗声道:&1dquo;陛下!臣与靖安侯无冤无仇,绝无害人之意,臣对陛下对我大晋王朝的忠心天地可鉴,惟愿国泰民安,再无兵戈烦扰,还请陛下明鉴!”
太子气极,还要争论:&1dquo;你说得好听——”
&1dquo;够了!”皇帝喝道,&1dquo;都给我闭嘴!”
太子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狠狠地瞪了严柏一眼,最后仍是不情不愿闭了嘴。
严柏不一言,面色坚毅。
皇帝坐回龙椅上,沉默半晌,道:&1dquo;南安郡王先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可再让任何人知晓。”
&1dquo;是,臣告退。”严柏起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出了殿门,宦官麻利地将门合上,严柏刻意拖延在殿门外多站了片刻,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虽声音轻微,但还是听到了风中送来的,皇帝隐隐含怒的声音,&1dquo;你还知道疼?!”
严柏顿了顿,抬步离开,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看来陛下也早对靖安侯心生不满,只是隐而不罢了,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不论太子如何劝说,陛下都不会回转心意了。
皇城上空的天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是暴雨倾盆,然棋局已开,无论如何,局中人都必须走到最后,鹿死谁手,大家各凭本事吧。
当日,太子从宫中出来后,便大病一场,无法再参理政事,每日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皇帝听闻甚是忧心,派了众多人手去伺候,让太子安心养病。
朝臣尚未觉出这变化的深意,两日后,便又听得皇帝下旨,命靖安侯回京述职。圣旨八百里加急送至西南,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十多日后才有密报传回,称靖安侯公然抗旨,斩杀传旨宦官,拒不回京,且已在整顿军队,控制了西南大片城邦,不日就要挥兵北上。
消息传出,举朝哗然,陛下大怒,太子殿下得知消息后,拖着病体入宫为靖安侯辩解,称此事尚有蹊跷,陛下当众呵斥了太子,责其闭门思过,随后命南安郡王严柏带兵前往西南,与西北、东南守将一同平叛。
一时间,京城风云巨变,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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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曼有些日子没出门了,今日听得家中常采办绸缎的店铺进了一批料子,长宁侯夫人没空,便让乔曼前去看看。
马车停下,掌柜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含玥扶着乔曼下了车,掌柜立刻将她引上二楼,虽然动作并不慢,但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1dquo;这不是长宁侯府的马车么,那这位姑娘,莫非是那乔大小姐?”
&1dquo;看样子应该是了,果然是京城第一美人,确是容色倾城。”
&1dquo;呵,倾城有什么用,如今靖安侯犯上作乱,太子自身难保,你猜她还能得意多久?”
&1dquo;小声些,免得被人听到&he11ip;&he11ip;”
乔曼对这些声音似无所觉,径直上了二楼雅间,掌柜让人送上茶水点心,请她稍后,便下去带人将布料送过来。乔曼随意饮茶等着,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尖利的女声。
&1dquo;楼上是什么人这么金贵,偏要占了场子,连我也去不得了?”
掌柜压低着声音赔笑,再三道歉,连声请这位骄纵的客人在楼下稍坐,谁知这位客人竟不依不饶,&1dquo;你别拦着我,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蛮横。”
哒哒地上楼声越来越近,含玥听着皱眉,想去门口拦着,却被乔曼叫住了,乔曼慢悠悠地放下茶杯,道,&1dquo;让她来。”
说着,一个艳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那是一个年轻妇人,一身环佩叮当,满头珠翠,双眼细长上挑,不是永昌侯夫人严婉又是谁?
严婉见了乔曼,眼神里没半点惊讶,嘴上却道:&1dquo;哟,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长宁侯府的乔大小姐啊!怪不得方才,仿佛在楼下看见了长宁侯府的马车。”
乔曼自顾自斟茶,并不理会她,严婉眼神微冷,毫不客气地在乔曼面前坐下,道:&1dquo;怎么,难得见面,礼数也不尽一个,莫非这就是长宁侯府的教养?”
掌柜这是才匆匆跟了上来,对乔曼赔笑道:&1dquo;乔姑娘,我&he11ip;&he11ip;”
乔曼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眼皮微抬,轻飘飘地看向严婉,露出惊讶之色,掩唇轻笑道:&1dquo;我倒是哪个泼皮破落户,在这大呼小叫的,原来竟是永昌侯夫人啊!小女失礼了,见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