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三雨惊诧的抬起头,傻傻的看着云西。
自打进入县衙,他就没看过有谁能从滕县户房支出公款!
就在这光天化日里,朗朗乾坤下,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明目张胆的就要昧下他殷三雨十几两银子?
他都快要被气笑了!
早就料到这丫头片子会不按常理出牌,但没料到她出牌就根本没有常理一说!
跟她比脸皮,自己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但是下一刻,更令他无语的事情生了。
云西从袖中又掏出一件空空如也的瘪钱袋,将几个小瓷瓶快放进去,又细细扎好封口,才一把扔还给殷三雨。
殷三雨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一把接住。
“哎呀,才想起来,我自己就带着钱袋呢!还好我们一贫如洗,钱袋正好是空的,这下就全能放下了!”说着,她满意的拍拍双手,又冲殷三雨一点头,玩笑般的命令道:“还是劳烦殷捕头亲自跑一趟吧,小六那边,事还没了,知县大人严令限期结案,中途耽搁了可就不好了。”
殷三雨刚要辩驳,却见云西掏出一方令牌举在他的眼前。
“唯刑房命令是从,令牌在此,不容迟疑!”
殷三雨忽然很想笑。
他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钻进了云西的圈套,还他娘的是连环套!
他咬着要强压住心中怒火,轻笑着点点头,“好!好一个唯命是从!行了,殷某认栽!”话到末尾,已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了。
以他的本事,他本可以继续反驳,继续胡搅蛮缠,可是面对眼前这一位着容貌清丽,身形单薄的小小女书吏,他却忽然放弃了纠缠。
他忽然觉得很有。
嘴上输赢也忽然变得不再重要。
他是愿意认这一回栽,并且认得心服口服。
不过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们过手交锋的机会还多的是。
他掂了掂云西的钱袋,唇角忽地上扬,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云书吏!再会!”说完,他转身大步出了房门。
经过云南时,他只扬了扬手,便头也不回的将他们落在了身后。
他大步走着,古铜色的面庞上,淡淡的冷笑许久未退。
不急。
他不急。
他们今后有的是机会交手过招!
他甚至已经有几分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