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不禁吃了一惊。
殷三雨遗落在黑店金魂寨的老战马,如今却落入了杨拓的手中。
这代表,生在金魂寨事,他已经知晓了。
那么,他牵着白马侯在门外,又意欲何为?
只是一次警告还是要彻底宣战?
短短一刹那,云西心中已千回百转,面上却仍不忘礼仪。
她遥举双手,揖手行礼,笑着问候道:“见过教谕大人,见过李典吏。”说完,就径直出了县衙大门,从他二人身边走过。身后的云南也随着云西的样子见了礼,没事人一般的走过。
杨拓并未转过身来,只是由李儒微笑着点头回应,算是回敬。
云西知道,这一次交手,他们都是局外人。
此一局,杨拓针对的,是殷三雨!一直和小六有说有笑的殷三雨,在听到云西的示警后,笑声一顿,将要跨过门槛的脚也微微一滞。
云西心里终是有些担心,不禁停了步子,转身回望。
却见殷三雨眉梢忽然一挑,扬起一抹痞气十足的得色,仰头大笑道:“呦!这不是杨教谕吗?您吃了没?要是没吃,今个咱们就去箸福楼了!三雨做东!”又听得他一声惊呼,继而快步向前,一把接过李儒手中缰绳,惊呼道:“哎呀呀,这不是我家老白吗?前几天走丢了,教三雨心疼得肝都颤了!原来是跑到李典吏那去了,真是叫三雨这一顿好找!”说着,又热情的攥住了李儒的手,脸上还堆着满满的感激,“啥也别说,今个必须箸福楼了!大人和典吏一定要赏光啦!”
却听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殷捕头向来最重视这匹白马,怎么还会无故丢失?”一直背向站立的杨拓终于缓缓转身,双眼微眯,略略扬着头,目光中满是不屑的讥诮。
云西目光不由得一沉,杨拓终于出招了!
却见殷三雨抬手抚着白马鬃毛,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依着杨教谕,这白马又是怎么丢失的呢?”杨拓轻笑着说道:“这马不是杨某一个弟弟献给本官的吗?”
“哦?”殷三雨抬起头,冷笑着盯着杨拓皮肤细嫩的脸上,“三雨怎么没听过,杨教谕还有什么弟弟?”
杨拓唇角笑意更甚,“记得记不得,殷捕头心里最清楚吧?”
殷三雨佯装不解的挠挠头,“这不是杨教谕的家事吗?教谕大人才应该是最清楚的人哪!”
“清楚还是糊涂,都在人为,只是这次丢的还只是匹马,要是殷捕头下次还糊涂,丢的怕就不只是马了。”杨拓目光雪刃一般冰寒,说完便转身走进了衙门大门。
他身后的李儒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扫了殷三雨一眼,便拔足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小六立刻关心的凑上前问道:“殷头,咱家老白怎么会丢?”
殷三雨望着杨拓远去的嚣张背影,脸色越来越寒,听到小六的声音,才缓和了面色,拍着小六的肩膀道:“你看过你家殷头丢过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