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这……这是闹哪出啊?”
“许大夫啊,你当真要关掉这医馆啊?我们可离不开您的。”
“那您日后还回来么?”
医馆才重开了一天,许大夫就要关门走人,且不说病人们烦忧,四处的邻居也是舍不得的。
许奕安稍许歉疚,连他自己也说不好日后怎样打算,三人需要收拾的细软并不多,轻装上阵,倒也方便隐蔽行踪。
忠叔还有些不放心,嘱托旁边的邻居们帮忙注意点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待他们回来也好知道许家的动向。
无患将头上的铃铛簪子收了起来,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有动静的好。
但许奕安反而不让她摘下,说是她走路连个声儿都没有,吓人就算了。还更易惹人怀疑。
拗不过他,无患只好顶着这丑铃铛踏上行程。
这些年来她常外出执行任务,但与人结伴还真是头一回,有他陪着,想必会有别样乐的。
而先要去的地方。就是走了大运,靠个古怪东西赚大的老王家。
得先问清楚那极可能是凤凰台的东西,到底什么模样。
老王所在的村子离这儿并不远,小半天也就到了,向村口田里的老汉问了路,顶着接近中午的大太阳向东头找去。
村子不大,每户人家之间都隔着些距离,偶尔见到有两户人家互相对上门的,便会挂上一面镜子在外头。
听说建房子忌讳对门,想必这两家当初可是吵得不可开交吧。
村里狗多。见了生人来远远就吠叫得不停。无患嫌吵,朝离得最近的那一只瞪了过去,竟把那大黄狗吓得夹尾逃窜,令人哭笑不得。
许奕安正好有机会调笑,“看看,你凶起来啊,连狗都怕。”
无患倒也不客气,“狗还晓得怕我,你都没个自知之明,可见你还不如狗呢。”
论绊嘴,许奕安自诩不过她,反觉得偶尔这么斗一斗还挺有乐。
可走得好好的,他却半道停了下来,仔细嗅着空气中细微的异样,面目十分的困惑。
忠叔毕竟上了年纪,嗅觉并不算好,无患则因为服毒的关系,嗅觉退化了大半。
两个人面面相觑,就看到许奕安伸着脖子,寻着那微弱的气味一步步行进,可还没走多远,几人又听到了远处的哭嚎声。
许奕安觉得不大对劲,“那家很可能就是老王家。”
可老王几天前才赚了大钱要过上好日子了,这会儿家里又有丧事?
疾步上前,许奕安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拉住了忠叔和无患,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了两粒药丸。
“含着,这气味可能不对头。”
他这包袱里的东西说多也多,各种药丸药粉应有尽有。
说少其实也挺少,除了药。就只有钱。这些年从那些权贵富户手里敲来的诊金可足够他们奢侈半辈子的。
无患有些嗤鼻,她还会怕那么一点异香?但许奕安就是倔,不吃,他就不进去。
没法只好随了他的意思,无患含着那粒小药丸,直觉一阵辛凉从喉头冲上脑门,随即又涌上好一阵怪异恶臭,害她差点没把那药丸吐到他脸上。
“你这……”
许奕安也知道这味道是难吃了些,讪笑着躲到一边,“你知道这玩意叫什么么?辟邪丸啊!吃了以后百毒不侵!”
无患的脸色黑下了两分,真该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辟邪。
强忍了半天,才勉强适应了这股怪味,三人迈进那传出哭声的小破院落,入眼便是院子里晒的菜干,和一位哭得肝肠寸断的妇人。
“怎么会这样啊天哪……乐极生悲啊造孽哟……他干嘛要多这个心思啊如今人都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无患与许奕安对视一眼,死的难道是老王?
忠叔上前喊住那妇人,刚开口,就见周围的人全都默默捂住了鼻子,就连刚刚还哭得要死要活的妇人都堵住了嗓门……
许奕安坦然得很,倒是无患掩唇偷笑起来,一会儿她才不要开口说话呢。
惹得旁人躲避的忠叔有些为难,握拳假作清了下嗓,这才遮遮掩掩得问道:“请问你家汉子可是老王?”
那妇人有些警惕,并不敢应声,“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