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厕所出来,隐约看见剧场外行色匆匆、缩着脖子赶路的行人。正想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瞥见树叶凋零的枯树下,一个有些眼熟的高大背影。
那人剪着利落的短,身材颀长,穿着白色线衫。在凛冽寒风的围攻下,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背脊。
在意识到那是谁的一刹那,程小天迈开腿就跑了出去。
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那人的背脊,那人怔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转过身,摸摸程小天的头:“不是还没结束?怎么出来了。”
程小天把他往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里推:“你进去,快进去。”
居彬被他推着坐进了轿车后座,程小天随即也钻了进来。
居彬摸了摸被撞到车顶的头,苦笑了一下,看程小天用力拉上车门,温柔地问:“音乐会不好玩吗?陈锦征呢?”
程小天一下子就吻了上来。
居彬愣了一下,感觉嘴唇又湿湿软软的东西舔了自己一下,又一下,甚至企图往他唇缝间钻。程小天温温热热的瘦小身体全部投进了他怀抱里,双手用力地抓他的背,像一只爪牙锋利的小兽物。
居彬抱稳他,随即反客为主,用力地吸吮他的嘴唇,舌尖细密地舔过齿列,激烈地纠缠。手从上到下,在背部一寸一寸用力而温柔地抚摩,直到探入温热白嫩的臀缝。程小天被摸得身体颤抖,被他尚且略带寒气的指尖碰触,身体抖了一下,因为想要躲避寒冷的缘故,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看上去像是主动投怀送抱,与居彬耳鬓交缠着,顿时脸色通红。
居彬立刻回过神来。这里是轿车里,虽然打着空调,但毕竟不是被褥,等一会儿开车回去也一定会脱离空调的环境。这样的情况下实在不宜做爱,程小天的身体太弱,会吃不消。
程小天见他不动,面色通红地,蹭了一下他的脖颈。
居彬忍着欲念,把他的手拉下来,放缓声音道:“这里还是太冷了,我们……回去再……”
声音逐渐消失在最后几个字里。
程小天被他咬着耳朵轻声说完最后几个字,脸色红得仿佛滴了血,用力推他出去。
居彬笑了笑,又凑过来吻了他耳垂一下,才坐到前座去。
第二天中午,程小天刚浑身酸软地在居彬卧室里醒来,就接到了陈锦征怒气冲冲的电话。
“看到一半放我鸽子!电话也打不通!害得我以为你走丢了,吓得跑去监控室,睁着眼睛看了半宿录像!”
昨晚到家后,两人的手机似乎都落在了车上,因此竟然都没有接到电话。
程小天气呼呼地瞪了一眼微笑着给他摆午餐餐盘的某人,歉疚地说:“对不起啊……昨天有点冷,我有点拉肚子,就先跟居彬回来了……下次,下次我请你听音乐会好不好。”
陈锦征虽然生气,三天后还是臭着脸给程小天打来电话:“要一起去爬山么。”
程小天细胳膊细腿,摸上去一手的骨头,最怕运动健身一类的东西:“不要!好累。”
陈锦征引诱他:“是去东郊的景区山,虽然是冬天,但是山顶有很多休闲区,还可以泡温泉,泡完温泉有空运的鲜生蚝和黑鲔鱼刺身可以吃。”
程小天心动了,瞟了一眼不远处低头翻看杂志的居彬,小声道:“我上次就是吃太多生鱼片阑尾炎的,我怕居彬不准……”
陈锦征“啧”了一声,耐着性子说:“又没让你胡吃海塞,尝尝鲜有什么关系。除了海鲜刺身还有顶级黄油蜂蜜的蜜汁烤翅,清蒸银鱼,香辣蟹,你真不想吃?”
程小天咬牙道:“去!”
三天后,东郊景区山脚下,陈锦征闷声闷气地蹲在路边,看着程小天两手空空地跑过来。
陈锦征瞪圆了眼睛:“你什么都没带?”
程小天开心地往身后一指:“有人帮我带啦!”
陈锦征目瞪口呆地看着居彬锁好车,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走近来,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又要麻烦你了。”
陈锦征竭力忍住骂人的冲动,站起来,凑到居彬耳边,低声道:“你还真是打算跟屁虫当到底了,昂?”
居彬说:“我只是帮忙拿东西。”
陈锦征咬着牙说:“你不可能无时无刻跟在他身后。”
居彬的笑容隐了隐:“我知道。”
山并不高,即便如此,等到了山顶,程小天还是气喘吁吁。
住宿成了大问题,普通客房只剩下一个大床房,其余的便只剩下一个作为景区特色的建在树上的树林小屋式的客房。
程小天对树林小屋兴浓厚,兴奋地问陈锦征能不能住进去。
陈锦征装傻地摇头,说不清楚,似乎要有些手续。
程小天只好自己跑过去问前台。
居彬看着陈锦征,眼眸深黑。
陈锦征说:“你别看我,这都是景区规定,你瞪我也没用。”
不一会儿,前台跟着程小天走过来,解释说树林小屋只有持有贵宾卡的白金用户才有资格租用入住,并且每间限住两人。
说罢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们,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有谁是白金用户吗?”
陈锦征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从皮质钱包里掏出了一张镂刻精致的金色卡片。
居彬无论如何没办法再忍下去了:“这会儿下山,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