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水的刺激下,大脑清醒了许多,然而依然昏沉无力,只能勉强感觉到自己被从水中捞了上去,两只手鹰爪一样抓着他,裹挟着把他扔到了一个绵软温暖的所在。
衣服被扒光,脸部朝下,一丝不挂、奄奄一息地躺着。
然后身体就被用力地贯穿了。
再次昏迷过去的前一秒,他努力地睁开眼,向背后看了一眼。
那身形很熟悉,高大修长。
但他却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眼前是虚空空的一片,只有下体的钝痛是真实的,真实而残忍的痛苦。
第29章
厚重的米色窗帘沉沉地,严丝合缝地坠着,一丝阳光都投不进来,只有墙上的大钟滴答滴答忠实地走着,时间指向的是六点半。
是凌晨六点半,还是下午六点半?
程小天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这已经是自己被囚禁在家的第几天,太阳东升西落了多少个周期,窗外树上的花是否已经开了又谢。
从那天被居彬带回家后,他就被彻底软禁了起来。
一开始其实没有用防盗窗将房子钉得这样严实,严阵以待得如同兵临城下。居彬某天提前回家,现程小天整个人岌岌可危地挂在阳台和下一层的栏杆之间,脸色苍白,手腕几乎脱臼,再差一点点恐怕就会摔下楼去。
第二天居彬就雇了工匠将房子里所有的窗户都安上了防盗窗。
工作室的事似乎解决得并不顺利。不管前一夜折腾得多晚,居彬都会在次日凌晨早早离开家,傍晚再回来,晚上便只做奸程小天这一件事。
程小天真觉得挺没意思的。居彬抓着他的肩头埋头狠干的时候,他就抓着枕巾叠千纸鹤玩,无论怎样痛苦或是高潮,他都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事后才恍然舔到唇上的铁锈味,用食指一摸,指尖是淡红色的血。
这样如同奸尸一般的做爱,他以为居彬大概很快就会厌倦。然而居彬还是每天晚上还是狠地干得他死去活来,直到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虚脱瘫软得腿都合不拢。
陈锦征在事后第三天打过电话来,然而只响了两声就被居彬掐断了。居彬的脸色很可怕,程小天觉得他大可没必要这样,只是一个电话而已,况且陈锦征大概伤得挺重,能打电话来证明生命暂时没有危险,居彬大概也不用蹲局子了,他应该庆幸才是。
程小天从电视闻上看见记者采访粤菜馆经理的画面,那经理详细地描述了当晚居彬的暴行,最后意味深长地对着镜头加了一句:“他是背着另一个男人走的,那男人原先在和伤者一起喝酒,然后居彬就突然冲进来了,用啤酒瓶砸了伤者的头部,瓶子碎了一地。”
之后的画面里,更是贴出了安晨的照片,暗示居彬在和知名模特交往期间公然出轨,是世纪渣男。
程小天转头对居彬说:“你给公关团队增加工作量了,要加钱吗?”
居彬坐在床头狠命地吸烟,一根接着一根,脚底下全是散落的烟头。
程小天说:“你去开布会吧,就说是误会,我只是你一个普通朋友,你和陈锦征已经说开合好了。”
居彬并不接受他的建议,脸色阴沉:“闭嘴。”
在别墅里,黑夜变得极其漫长。程小天有时能感受到阳光照射在窗帘上暖烘烘的热度,但是他不喜欢在拉开窗帘的时候看到监狱铁栏杆般的防盗窗,于是宁可待在昏暗的卧室里呆。
程小天渐渐地开始吃不下,不是他有意绝食来威胁抗争些什么,而是真的没有食欲,看见从前喜欢的海鲜也丝毫提不起兴,昏暗的冷调光为食物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看着餐碟里的食物,就像看着一碟又一碟的蜡具。
居彬意识到了他对食物的抗拒,他开始强迫程小天每天吞下定量的饭菜,程小天被他强迫着张开嘴巴吞下一大口米饭,立刻就会露出痛苦的想要呕吐的神色。
居彬干脆直接将饭菜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不容拒绝地强硬地吻了上去。
程小天摇着头拼命拒绝,唇齿摩擦推拒间,饭菜被居彬用舌尖顶入喉咙口,程小天被呛到,剧烈地弯腰咳嗽,刺激得眼角全是受尽欺负后的红色。眼角的泪光愤怒而无力地闪烁。
居彬冷冷地说:“自己吃还是我喂,你自己选。”
程小天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干嚼,把白米饭吞咽进去,喉咙被摩擦得干疼,还是没有停下来,塞完米饭塞蔬菜,汤汁沿着嘴角顺流而下,滴落在裤子上,程小天恍然未觉,直到居彬用力从他手中抢回餐碟,狠狠地摔在地上。
刚开始,程小天曾经试图向居彬解释那晚生的一切。他喝醉了,所以没了防备,完全情有可原。
刚想开口的一刹那他想起了安晨,喉中一窒,便又把话吞了进去。
居彬之外,他很少再见到其他人,除了秘书。
有几次秘书来家里取文件,居彬一点都没有回避他,直接在客厅里与秘书谈事,包括公司的账目明细、合作案企划、如何引导网络舆论等等。
程小天觉得居彬这样做实在有些刻意,也很可笑,像是故意做给他看、让他放心一般。
他的反应比往常更平静,不听不问,戴着耳机缩在沙里旁若无人地打游戏,平静得到了可怖的地步,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秘书离开关上门的一刹那,他声音极轻地自言自语道:“……我们这样,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