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爷爷冷哼一声，“你少在我跟前卖乖。”
上午做了检查，下午结果6续出来，右手和腰椎骨折，不算严重。微创治疗，住院半个来月应该就能出院静养。
对老年人而言，摔伤髌骨最了不得，也是所幸6爷爷倒地时，及时伸手撑了一把，才没造成严重后果。
下午6爷爷要睡觉，6奶奶年纪也大了，6笙就让她先回去休息，照顾人的事情有小辈，有专业的护工，不用奶奶亲自操劳，不然一个好了，一个又累倒了就得不偿失。
下午6西陵去了趟公司，晚饭以后过来医院，跟6笙轮替——6笙有事要去趟自己的店里。
旁边床头柜上，放着一叠报纸。
6西陵拉过椅子坐下，“我给您读报？”
6爷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6西陵在头版挑了个政策解读的闻，念过标题，瞥了6爷爷一眼，见他似乎有兴，便继续往下读。
这是初中那会儿的习惯了。
6爷爷爱看报，家里订了三四份。
他当年家就得益于对政策风向解读准确，孤注一掷地跟对了风口，也因此教导6西陵要养成看闻的习惯，未来走势如何，都藏在那些看似枯燥的政策条文里。
那时候一周两次回6家吃饭，吃完饭，6爷爷就会将6西陵叫到书房去，让他为他读会儿报纸。
这也间接培养了6西陵对闻重要程度的敏感性，因为一但选读得不对，爷爷便会不高兴，问他这有什么值得读的？
后来上了高中，课业愈忙，这习惯就废止了。
这一条读完，6西陵翻到下一版，正在筛选时，6爷爷出声了。
“你这几个月搞工作室，折腾那个什么‘青禾计划’，是个什么意思？还真打算转行做慈善家？”
6西陵语气平静：“这您让我怎么回答？我要说我现在真是醉心慈善，您一定觉得我伪善；我要说我纯粹是为了夏郁青，您肯定又不高兴。”
6爷爷蹙眉，“那黄毛丫头就有那么好，让你颠三倒四的。”
6西陵抬眼看了看爷爷，“您当我瞧不出，您也不是真讨厌她这个人，您只是讨厌她的出身。”
“你又知道了。”
6西陵将报纸一合，叠了叠，重放回到床头柜上，“她说我担心您担心得不得了，这话不假。您不知道，昨晚上我接到6笙的电话，说您摔了，我是什么心情。说句难听的，到了您这个年纪，这一摔说不准就是最后一摔。”
“听明白了，你就是盼我早死。”
“我也听明白了，您反正是不怕我们难过。”
6爷爷一顿，看向他。
6西陵神情平静，“我爸去世的时候，您跟他心结还没解开，我不信您现在不觉得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