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就是闷的窝火。
简直像是自家的东西给人偷了一样的烦躁。
“怎么了？”余舟舟本来还喜笑颜开的，一看江言笙脸色不好，顿时拉着她到旁边坐下。
“没事。”江言笙摆摆手，公司里的事情，和余舟舟说了她也听不明白，到时候只能跟着瞎担心。不如不说。
眼睛转了转，她随便扯了个借口。
“昨天晚上好像吃坏肚子了，有点难受。”
“哎我就说你不能喝酒吧。”余舟舟单纯，立刻就被她拙劣的借口骗走了注意力，丝毫没察觉到江言笙的心不在焉，“你以前大学时候胃就不好，还为了……”
她嘴巴张了张，本来想提到穆连臣的名字，看了看江言笙黑的跟铁锅一样的脸，又咽了回去。
“当时你都喝成胃穿孔去抢救了，还不吸取教训。”
耳边余舟舟叽叽喳喳，江言笙觉得稍微好点儿了。她哭笑不得，“昨天晚上那瓶酒才几度，能放倒我？”
她摆摆手直接把这个话题掀过，低头接过了余舟舟手上的纸袋。扒开来兴致勃勃的看着，“你不是才工作两天吗？怎么就有钱了？”
也不知道余舟舟父母给她安排的到底什么好差事，这两天回来都是嬉皮笑脸的，跟路上捡了钱一样。
余舟舟咧开嘴。“我妈给的生活费啦，也不是很多，她就是知道我之前把房子卖了，还以为我在外面欠钱了，一次性给了我好多。”
她的语气慢慢低了下去，突然笑了下，“给我生活费的时候还说我麻烦，但是我说不要，她还硬塞给我。我妈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还真是一直都没变，刀子嘴豆腐心。”
余舟舟的父母都是文化很高的有钱人，江言笙小时候不怕自己的父母，反而很害怕余舟舟的，她当时年纪小，个子也很矮。
每次去余舟舟家玩，抬起头。都只能看见她父母高高扬起的下巴。
余舟舟的妈妈，像一个永远都不会低头的女人。
“我今天在公司还看见她了，本来以为她会装作看不见我，结果她竟然直接过来和我去食堂一起吃饭！”余舟舟说话的时候嘴角翘起，跟吃了糖一样。
江言笙侧脸看了余舟舟一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现在算是和你爸妈和解了吗？”
余舟舟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还没回过家呢。一方面是不想回，一方面是不敢回。”
就算妈妈已经对她的态度软和了，两人和她之间其实还是不冷不热的状态。
她皱了皱鼻子，“你是不知道当年我带着付明朗回家见他们的时候，我爸气的直接把我揍的，手上裂了一个这么长的口子，全是血。我当时又胆小，只会哭，我哭晕过去之后是付明朗把我背着走的，后来就记不清楚了。”
余舟舟拉起袖子，给江言笙看自己的右手腕，那里还隐隐有一段红痕几乎贯穿了手心。
说起当年这段不太好的暴力回忆的时候，余舟舟的脸上带着的只是淡淡的遗憾，“原来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再看，我妈当时说的话都是对的。”
她晃了下腿，“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当时我还是不听啊。”
她苦涩的扬起了嘴角，“为什么我不听呢？”
江言笙斜着眼睛撇撇嘴，一巴掌呼上了余舟舟的头，“因为你笨！”
“还逛街吗？”
“当然了！”一提起逛街，刚才明明看起来已经体力耗尽的余舟舟顿时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接站了起来，她扯过购物袋，“看你这几天加班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可不敢给你拎这么重的，风一吹你都能飘起来。”
“哪有这么夸张？”江言笙笑笑，路过刚才那家礼品店的时候，她眼神深沉的又看了眼，把这家店的名字暗暗记下来了。
“哎呦！这不是江总监吗？”
从两人的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又尖又细的女声，带了点阴阳怪气的嘲讽和惊讶。
“怎么江总监朋友买了这么多衣服，江总监手上一件都没有？是不是江氏的钱太少了？”
“谁啊？”余舟舟正皱眉看着前方，脚步停了下来。
江言笙抬眸看去，就见一个身姿摇曳的女人正搔弄姿的摸了下刚做好的头，臂弯里和余舟舟差不多，挤满了各大名牌的购物袋，看起来像是刚刚横扫了整个商场。
女人用力的瞪大了眼睛，用一双水汪汪的浅金色美瞳看着他们俩。
“乔诺。”江言笙讥诮的说道，“你是为了实习工资来特地找我的吗？”
她有些慵懒的说道：“你就算现在跪下来求我，这个月你还是一分钱都别想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