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周怀轩,王氏想起五年前盛思颜被黑衣人所劫,然后周怀轩被黑衣人带走的情形,忍不住问盛七爷:“这周大公子,跟咱们思颜也是有缘分呢。那带走他的人,跟当年带走你的人,是一路人吧?”
“应该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都去了同一个地方呢?”盛七爷跟王氏回到里屋。
“周大公子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他也懂医?”王氏一边帮盛七爷宽衣,一边问道。
盛七爷换上睡觉的寝衣,上了床,一边拉着王氏躺下。笑道:“他去试药。”一边说,一边放下帐帘。
“……今儿日子正好,你我得加把劲儿,给思颜添个弟弟……”
过了几天,盛七爷接到那些人的回信,说事情已经办妥。
王氏很是惊讶:“这么快?不会有遗漏吧?”
“他们办事,比陛下的飞鱼卫还要妥当。”盛七爷将那纸条放到灯火上烧了。
“可以处置涂氏了。”盛七爷嘱咐王氏。
“……如果你过意不去,可以让她不能说话就行了。”王氏还是拿不定主意。况且到底是给盛七爷生了孩子的女人,她担心盛七爷以后会后悔。
“她这是自作孽。”盛七爷看了王氏一眼。“还是我来吧。是我起的头,我去了结这段因果。”说着,又向王氏道歉,他讪讪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那时候心里憋得慌,喝多了。说了几句,结果就被她听去了。”
不仅听去了,还从那时候开始,就打起以妾代妻的小算盘了。
不过幸亏王氏从盛思颜那里听到了盛七爷说的话,心里并没有起隔阂,她感慨地掸了掸盛七爷的袍子,道:“我们分开这么多年。你要是连念都不念我们娘儿俩一句,我倒是要心寒了。”
“你不怪我?”
“怪,当然怪。——以后不许喝酒。”王氏笑盈盈地道:“涂氏那里,你就别管了。”
涂氏最近很忙,忙得几乎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
她管着盛国公府内院月例的放。一银钱从她手里流水般淌过,让她在繁忙之余,又感到别样的满足。
她很自信,知道这个国公府注定是她的,所以十分尽心地向王氏学着各种管家之道。
“二姨娘。国公爷来了。”门口的丫鬟打起帘子,青衫素袍的盛七爷走了进来。
“七爷来了!”涂氏又惊又喜地迎上来:“快上座,给七爷奉茶。——七爷,您先坐会,让妾身把这账算完了就来陪您喝酒。”
盛七爷背着手站在门口,道:“我戒酒了。”
“戒酒了?七爷真会说笑。男人家离了酒还叫男人?我大哥天天喝得烂醉如泥,在外头又讨了房小的,我还想着把我爹娘、嫂子和侄儿们都接来京城过活呢。就是大丫他们的姥姥、姥爷舅舅和舅妈。”涂氏一边噼里啪啦拨着算盘,一边笑着说道。
“妾的亲戚,不算是亲戚。你的娘家人难道还要跟我们走动?”盛七爷皱了皱眉头。他当初纳妾的时候,可是给了钱的,怎地这家人就以他的岳家自居了?
涂氏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跟盛七爷顶嘴,只是道:“现在当然不是亲戚。”
不过以后就会是了……涂氏在心里悄悄加了一句。
盛七爷叹口气,问她:“你不想做妾吗?”
涂氏暗道,如果有别的选择,谁愿意做妾?但是对盛七爷当然不能这么说,她笑道:“给七爷做妾,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只盼望能长长久久服侍七爷呢。”
盛七爷见她执迷不悟,也不再劝她,摇摇头道:“你忙吧,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走了。
涂氏忙放下算盘追出去,却见盛七爷已经走远了。
看着他有些寂寥的背影,涂氏心里有些不安。她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但是转念一想,做妻的好处比做妾多多了,那王氏又有天大的把柄在她手里,她不动手将她推下去完全是天理不容!
盛七爷走了之后,王氏托人将涂氏叫去,说要把厨房也给她管。
涂氏喜出望外,觉得王氏真是太软弱了,略吓一吓就把内院权柄都让出来了。她很得意:果然只要瞒着盛思颜那小丫头,王氏就是她砧板上的肉。
涂氏兴冲冲去厨房盘点。
“真是恭喜二姨娘!贺喜二姨娘!管厨房的差事都被您老人家得去了,这内院,以后都要听您二姨娘的了!”管厨房的陈婆子本来是王氏的跟屁虫,现在却见天绕着涂氏转。让涂氏很满意。
这才是有眼色的下人!
“这些是什么菜?”涂氏看见厨房里摆了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她一个都不认识。
陈婆子笑着道:“二姨娘好眼力!这是为夫人和大小姐准备宵夜用的,菌汁鹅肝牛柳、蒸蟹黄、粒珠虾籽,还有这个。爆炒鱼籽,另外一盘奶油鹅肝卷是甜的。”
涂氏看着那些特别香浓的菜肴,忍不住道:“这么多,夫人和大小姐两个人吃得完吗?”
“当然吃不完。二姨娘,来,您先尝个鲜。”陈婆子笑嘻嘻地将每样菜都给涂氏乘了点儿放在小碟子。
涂氏一样样吃过去,差一点将舌头都吞下肚。
真是太鲜美了!
“能不能给我也照样送一桌过去?我晚上也要‘宵夜’。”涂氏试探着问道。
“没问题!”陈婆子拍着胸脯保证:“包在老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