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沉浸在了那个世界之中,有时候一晃神儿,三四个小时已就这样过去了。
但这对他来说,却无疑是最好的慰藉。
他每天早上一醒来,睁眼的迷茫之后,涌上心头的便是反刍的新鲜哀恸,每一日的这个时候,他都像是一个新断了手臂的人一样,艰难地适应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每当这时候,他都在想着要解脱、要逃离。
所有的转移注意力的法子,其实都是在逃离。
他就有点明白游戏的意义了。
纯粹的探索、纯粹的快乐……人在痛苦之中时,躲进几千人精心编制的美妙梦境之中喘口气,已实在很幸运了,体验到这样纯粹的快乐之后,抬头再看淋漓的现实,好像也有更多的勇气和力气,去多抵抗一阵子了。
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是“玩物丧志”,相反,他很感谢秦蔻和6小凤都带着他一起玩。
他看着外婆,轻轻地点了下头,说:“嗯。”
是好玩的,是很好很好的。
外婆就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长,慈祥地说:“那小雪多住一阵子吧,反正外婆年轻的时候最喜欢你啦,就当多陪陪外婆咯。”
慈祥的周寻芳女士是极懂得如何说话的,
她当然很明白如何和傅红雪这样的孩子打交道,他年纪小、又被打压地极没有自我,为别人比为自己多,好像为自己开心是什么罪过一样,周寻芳女士不欲他又陷入自我的纠结之中,顺顺当当地给他一个台阶。
傅红雪又岂能不知外婆的好意?
他定定地望着外婆,只觉得心里头又酸、又感动,有一种“我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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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道:“说好了哦,不过也别玩疯了,要常来看看外婆。”
傅红雪郑重其事地说:“好。”
大门砰地一声被打开,风风火火地秦蔻小姐冲了进来,大声地说:“我回来啦!可热死我了,快快快,喝点东西!”
然后带着满身热气就冲进厨房来,从冰箱里拿出外婆早就给她留好的冰镇绿豆汤,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这才感觉透心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舒服了。”
她“噌”的一声转过头来,正好看见了傅红雪红的眼眶,诧异地问:“小傅你怎么啦?”
傅红雪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耳根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视线,说:“……我没事。”
秦蔻:“外婆呀,你欺负我们家小傅了是不是?”
外婆呵呵一声:“你当我是你呀,成天溜鸡斗狗的。”
秦蔻:“……我哪有!!!”
外婆:“小时候就有,皮得很!”
秦蔻哼了一声,不和老人家斗嘴,6小凤刚好进来,窸窸窣窣地和她说起刚刚玩了很好玩的一个东西。
秦蔻警觉地问:“玩了什么?”
6小凤:“唔……非牛顿流体?外婆说这玩意可好弄了,我要学会!学会了回去找司空摘星炫耀,羡慕不死他哈哈哈哈哈哈。”
秦蔻惨叫:“为什么不带我玩!我也要玩,外婆偏心!!”
外婆“嘘”了一声,悄咪咪表示:“你接你妈妈去了,我才不想让你妈妈看见我在玩那个。”
另一头,安宁老师一回来,秦建国先生就满面红光地上去帮她拎包,安宁老师狐疑地瞅了瞅他,说:“……你怎么了?这么高兴?喝假酒了?”
秦建国先生说:“嗨你不知道,这比喝了假酒还带劲儿……啊不对,怎么能是喝假酒呢,老婆你说话是越来越奇怪了啊。”
安宁老师不理他,和一点红、楚留香打招呼:“你们就是蔻蔻的朋友么?我是蔻蔻的妈妈,我叫安宁。”
安老师当然也是个奇女子,九十年代,真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她就能上考上重点大学,又一路读到博士,留在高校工作几十年,如今正做着十分前沿的国家重点项目,可以算的上是极为成功的典范了。
楚留香朝安老师瞧去。
安老师也年过五十,与古代的老妪自然完全不一样。她保养得当、头刚刚及肩、身上穿着件垂感很好的衬衫,下|身着宽松阔腿裤,脸上架着金丝边眼镜,讲究、得体、精英、冷静。
她伸出手来和楚留香、一点红一一握手。
那头的秦蔻在惨叫为什么不带自己玩、外婆再提要求要6小凤带她这个老人家体验一下轻功芜湖起飞、这头的秦爸爸满面红光、极其兴奋……刚刚一点红在尽职尽责地服务老泰山,可把老泰山乐得见牙不见眼……
再看安老师。
楚留香腹诽:……这就是一窝哈士奇里唯一的正常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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