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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夜夜好眠。
第二天早晨,一点红买好了胡辣汤。
胡辣汤这东西不是S省所特有的,一说到这东西,更出名的应该是与S省相接的某农业大省,称之为逍遥镇胡辣汤,和X市坊上卖的那种,区别其实蛮大的。
总的来说,X市胡辣汤,勾芡更稠,里面会加土豆、牛肉、包菜之类的东西,而逍遥镇胡辣汤呢,感觉里头更多会放切成丝的豆腐皮。味道上也有一些微妙的不同,逍遥镇更辣,不是那种油泼辣子的辣味。
秦蔻自己私心觉得人家的好喝,自家的不好喝……
就……她虽然是个土豆十级爱好者,但还是觉得这种本来就面呼呼的稠汤里放土豆很一般,不大搭配。
一点红知道她的口味,知道该买什么。
再配上刚从油锅里炸出来的油条,底部金黄的水煎包,水煎包两种馅,加了洋葱的牛肉馅和韭菜鸡蛋粉条馅。
胡辣汤配素的好吃。
咬开一个小口,把浓稠的汤蘸到馅上,往里面灌一点再吃。
另有咸鸭蛋两个,从中间一劈为二,蛋白显然不是咸鸭蛋的精华,口感是滑而微涩的,咸得很,没什么好吃头,蛋黄就不一样啦,沙沙的、橘红色,往外冒油。
小时候,秦蔻就记得她爸爸是爱吃咸鸭蛋蛋黄配馒头的。
他们家的张阿姨蒸的一手好馒头。
可别小看这个,北方也不是人均面点大师的,馒头这种大道至简的东西其实做起来尤为不容易。秦蔻外婆也会,时常蒸了一锅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当即用笼布一盖,就出去送一圈去了,邻居们都说好,是非常适合拿来增进邻里关系的好东西。
刚出锅的大馒头是圆圆胖胖的,又暄软、又白净,像是小胖孩子的肚子,用手指戳一戳,戳出一个小坑来,还能慢慢地弹起来,最外层的面衣嗷呜咬一口吃,那种又蓬又轻的口感,那种被唾液所分解出来的、由原始麦香所带来的淡淡甜香,是秦蔻记忆中最幸福的味道。
外面卖的机器制作的馒头根本不是这味道,一点不暄软,而且也已经出锅多时要回锅了,根本体会不到那种蒸过一开,满屋子都是软软乎乎的香气的感觉。
这是只有自制、只有守在厨房里才能体会到的幸福滋味。
大白馒头直接吃就很香,或者王致合家出的玫瑰腐乳,一丝不苟的涂在馒头的横截面上,也是非常好吃的。
那时候,她爸爸就总是喜欢吃咸鸭蛋,用刀从中间一劈两半,用筷子去夹一点沙沙的、冒油的蛋黄,抹在馒头上吃。
那时候秦蔻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的,长大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也爱上了咸鸭蛋的味道,时不时就得吃两个,蛋黄都吃了,蛋白……唔,蛋白就那么放着,放着放着就坏了,那就只能遗憾地扔掉了。
阿飞来之后,蛋白再没扔过。
阿飞不喜欢饭菜被剩下来的样子,就连
菜汤,他都能用馒头蘸着,吃得干干净净,秦蔻偶尔会觉得这样子像谁,观察了半天,哦!想起来了,像她的爷爷奶奶。()
秦蔻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在她初中时就去世了,记忆中,二老也是这样,吃不完饭菜,觉得很浪费,不肯丢掉,第二顿还要热一热接着吃,非得把盘子吃到精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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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过过苦日子的,饥一顿饱一顿的人就会这样子。
不过阿飞还是要好点,毕竟阿飞干饭还是挺猛的,根本不可能留下剩饭。
一般早晨这个时候,秦蔻都是睡得二五八叉的,根本不可能能醒得来,一点红也就懒得费心去买早饭,自己起来随便弄点,阿飞的话,通常就是去学校里吃了。
今天,她破天荒起得很早,因为有件小事要做。
于是一点红下楼去买早饭。
露台之上,阿飞在深重的秋露之中练剑,昨夜下过雨,露台上的地砖潮湿,清晨的风也带着浓浓的冷意,小少年上身只着紧身背心,剑光一现,他纤薄的背肌收紧,出剑极快,秦蔻这个普通人,是根本瞧不见他的剑的,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的确很像一只小兽,不过怎么感觉……有点束手束脚的?
和红哥那天在山庄里舞的那一场相比。
秦蔻穿着珊瑚绒的睡衣,在深秋时分继续坚持端着她的冷萃冰咖啡,站在自己卧室的推拉门里面,朝玻璃外头瞧着。
再一看她家露台的格局……额,明白了。
露台上不仅有室外沙发,有茶几,还有遮阳伞、编织躺椅、烧烤架子和秋千椅……
东西挺多的,阿飞为了不一剑削断她的秋千椅,所以才这么收着吧。
秦蔻:“唔……”
阿飞练了一个小时,时间差不多,推开门走进来。
深秋时节,他就套了一件黑色背心,皮肤表面被冻出了一层鱼肉似的白,但面色红润、气息匀长、手脚灵活、浑身都是热的。
惯例收剑,下楼钻进房间去洗澡,套上T恤吹干头发,肩膀上搭着条毛巾走出来。
一开卧室门,门口放了个大包裹。
秦蔻悄悄咪咪地溜上楼。
阿飞迟疑地盯着那个包裹,直到秦蔻从楼梯口探出来催他拆。
……滑板,很漂亮的新滑板。
阿飞: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