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推门进来的赫连舒脚步顿住，手抓着门扣不知该不该敲下。
这事真不能答应……赫连亓在心里默道，老攻肯定要的，祖宅是他丢的理应他赎回来，否则死了之后如何面对早早领了盒饭的老爹？
“赫连家的荣耀，随它去罢。就当娘自私，娘真的不想再让你们任何一个出事，比起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你们才是娘的宝贝。”亓玥一手捂脸，任由泪水滑落。这话她想说很久了，在人清醒时，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祖祖辈辈守护的荣耀，真是可有可无？
赫连舒垂眸，拿着茶盘的手收紧。她轻放下门扣，转身离去，眼神坚定。
若今天上午收到的消息是真的，她决不能坐等祖宅被拍卖。
她抬眼看向颜色渐深的天空，长呼了一口气。其实，用她来换一家人平安幸福，这买卖挺划算的。
思及至此，赫连舒反而轻松了许多，她勾了勾唇角，现在这情况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大姐？”赫连楚推开门便看见人站在门口呆，疑惑道：“怎么了？”
赫连舒摇头，浅笑道：“没什么。”
赫连楚沉默了会，认真的看着她道：“我不同意，不管你想做什么。”
转身往厨房走的赫连舒微顿，她轻叹一声，没有回答，更没有回头。
赫连楚握紧了拳头，暗自决定不论如何都要看着人，不吃不喝不睡也得看着。
夜风微凉，直到半夜都不能动一动手指的赫连亓十分郁闷。
他清楚的听到门被人推开，若不是通过精神力“看”到是赫连舒，他估计会被吓个半死。
这深更半夜的，小妮子到他房里干啥来了？赫连亓想了很多，她不会是觉得自己吃的太多，所以想趁着夜色灭了他吧？
这个想法把他自己给吓得不轻，别说，按照赫连舒的性格，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自顾自的想了很久，赫连亓“看”到人轻轻坐在了自己的床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怎么回事？赫连亓很想问问她怎么了，眼神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他有点不习惯呐。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赫连舒终于开口了，语气平淡：“我应该恨你的。从小到大，你都没好好抱过我，别人的哥哥会带他们去玩，去买糖。你只知道让我骗娘拿钱去赌坊，还经常打我。我常常在夜里想，如果没有你这个哥哥多好，可是……知道你死了之后，我还是觉得心痛，明明你那么坏。”
絮絮叨叨的话，平常的赫连舒绝对不会说。
赫连亓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不太对劲啊？错觉么？
“小蓁和小雪比我幸运，其实我也想让哥哥保护我，带我去爬树，去河边。春天放风筝，夏天钓鱼，秋天捡果子，冬天……冬天堆雪人。”
平静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赫连亓只能听着，甚至开口安慰一句都做不到。
“哥……”
赫连舒拉着他的手在自己头上摸了摸，笑得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