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原名:破晓之行】
通向顶楼的安全门常年被一把挂锁锁住,我一斧砍掉挂锁的门环,拉开了通向天台的大门。
满地倒毙的行尸都是头部受创,所以现在楼梯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臭气息。
这让我急需走到天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今天白天的天气一直都很好,万里无云。
所以,到了傍晚之后,远挂在天边的夕阳,将晚霞染得火红一片。
要是在三天之前的任何一个傍晚看到这一幕,我会惬意的专心欣赏这美丽的远景,体会自然的壮美。
但现在我却提不起一点欣赏的兴趣,因为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楼下的所有街道上,都满是游荡着的可怖身影。
刚才那一场与十来只行尸殊死搏杀的场景,又一次的出现在了脑海中,提醒我这才是现在的真实世界。
怔怔的望着楼下游荡着的行尸,我终于接受了现实——世界终究是变了,今后我必须与这些丑陋、可怖、凶残、贪食,但却曾经是同类的行尸共存于世间,和它们周旋、躲避、战斗,才能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思绪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早上——
“嘭…嘭嘭……。嘭……”
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拍门声响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东元2o22年12月18日,上午8:o5。
无奈的爬起身来,昨晚开始的低烧让我现在感觉精神萎靡。
一周前,世界范围内突了一次诡异的细菌性流感,一种新现的细菌突破了以往任何有效防护措施,迅传遍全球。据不完全统计,世界范围内至少过8o%的人群被感染。
这次细菌性流感的流行度、范围远以往的任何一次传染性疾病,但由于97%的感染者都不会有任何症状,仅仅只有3%左右的感染者会有烧、咳嗽等轻微症状,无一例直接导致的重症。
很不幸,我就是那3%中的一个倒霉蛋。
为了避免影响社会、经济运行,各国对于这次的细菌性流感,都非常默契的达成共识,不对这次世界性的流感大流行做任何的升级的对待。
“张正,你鬼混一夜爽了,我这儿还病着呢。特么的下午我还得参加考试啊!”一边大声回应着,我一边朝着我们三间出租屋共用的大门走去。
听到我喊话,拍门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急促了。
我租的房子在这个28层住宅楼的15楼。这住宅楼每层有四户9o平方的房子,两台电梯。
其中15o4号房被租房公司从房东手上租了,然后再隔成三个更小的房间分别出租,这样他们能够从中以价格差获利。
通向电梯间共用的入户大门内,一条走廊连接着错开的三个房间,第一间住着一个南陵本地的人,名叫张正。
我住在对向的第二间,靠着阳台的第三间房子是一对大三的小情侣,这几天去外地旅游了。
这种出租屋大概都是25平方上下,虽然面积小,但房门、厕所、洗衣机、冰箱、电磁炉一应俱全,价格18oo,对于我这种刚毕业不久的菜鸟,算是条件相当不错了。
我毕业后,三流大学的文凭让我无法踏过大企业的高门槛,最后在大学所处的江北省南陵市随便找了个房产中介公司业务员的工作。
也该我倒霉,这几年房产行业不景气,我也只能每天混混日子。
拍门的一定是我的室友张正,他虽然是南陵本地人,但也租下个房子,我很清楚,这是为了更方便他带妹子回来睡。
他是个健身教练,不仅带课,还承接健身教练培训课程销售的活儿。人长得也比较帅,风流倜傥的,身边的女孩没断过。
看张正当健身教练似乎很滋润,能免费把身材练的那么好,还经常带妹子回出租屋,我不禁眼热起来。
看到我有想法,张正极尽忽悠之能,劝我在他那里报考健身教练,说我虽然有点微胖,但身材比例不错,能练出来不错的身材。
最后经不住忽悠,我也掏出了辛苦半年攒下的五千块钱,报名参加了健身教练培训班。当我后来知道这一单他能提成一千块,我让他请我吃了一个星期的晚饭。
我在学校是班上篮球队的主力前锋,也算有一定的运动基础。而我对健身教练课程也比较感兴趣,所以一场培训下来受益匪浅。
三个月的培训期到了,今天是周日,我专门调休参加下午的结业考试,只要通过我就能拿到健身教练证了。
这三个月在锻炼中学习,倒也让我有了一些健身的基础,一身长势良好的肥肉也减掉了一点。
没想到临到考试,却染了这个倒霉的细菌,开始低烧。
下午考试需要现场做3o个俯卧撑、1o个引体向上、5o个以上的深蹲,全都是耗费体力的动作。
担心烧会影响状态,本来想多睡一会养足精神,结果就被这拍门声给吵醒了。
来到门口,按下把手拉开共用入户门,一个人从电梯间走廊冲进门内,直挺挺的撞在我身上,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扑倒在地。
看清来人的面目后,我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对方不是张正,而是住在隔壁15o3的冯大爷。
平时留着满头一丝不苟的白,戴着金丝框眼镜,和蔼儒雅的大学教授,现在却满嘴鲜血,面目狰狞,凌乱的一头白上也沾着血,双眼血红,显得恐怖异常,这双眼睛死死瞪着我,喉咙里还挤出“嗬……嗬…”的恐怖声响。
这与平时简直是天壤之别的反差,把我吓得惊呼出声。
冯大爷压在我身上,双手向着我头脸上乱抓过来,同时张开大嘴就朝着我脖子咬来,我清晰的看见冯大爷张大的嘴里、牙齿间鲜血淋漓。
我大骇之下倒也没有失去理智,眼疾手快的从旁边地上捡起一个电饭锅锅盖,用力推向冯大爷的脸上。
这个电饭锅是张正的,偶尔会用这锅做一锅米饭,外卖个酸菜鱼、水煮肉什么的就着米饭对付一顿中午饭,用不着的时候,就把这电饭锅丢在走道的架子上。
平时觉得张正总是把私人物品放走廊里面不道德,现在我却想抱着张正的脸亲一口,然后把电饭锅当奖杯颁给他。
冯大爷毕竟是个瘦弱的老年人,被我这一推之下身体一歪,面朝外倒在了我身体左侧。我赶紧爬起身来退回我的房间门口,大声问道:“冯老您怎么了?”
和平时笑眯眯回应街坊问候的状态不同,冯大爷并没有答话,而是身体扭曲着在地上翻了一下,双手拄地爬了起来,抬头对着我狰狞的大声“嗬”了一下,蹒跚着脚步快的又扑了过来。
我心中惊骇莫名,脚下却不停步,迅转身跑回自己房间,用力关上了门。门上立刻又传来“嘭嘭”的敲砸之声。
租房公司用料还算过得去,房间门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挺牢靠,虽然震动摇晃,看样子却不会被冯大爷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