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爷皱眉安抚妻子:&1dquo;胡说什么?你先回屋歇着,事情我来处置,夫妻多年,我还会让个贱妾折辱你不成?”
他这么说其实是想支开妻子,免得妻妾不合。
周姨娘的脸瞬间白了,眼里泪光闪烁,绝望地注视薛承,嗓音低哑的哽咽道:&1dquo;老爷说的是,妾身卑贱,自父亲获罪后,家中兄长尽数被配烟瘴之地,家也被抄了,但我若留在苏州,却不至于给人做妾&he11ip;&he11ip;”
一滴泪自她脸庞滑落:&1dquo;老爷当年奉命抄家时,与我初见,便好心肠地安慰我,说我父亲是您会试坐师,对您有提拔之恩。您不忍看我孤苦伶仃,屈尊再三请我来到京城&he11ip;&he11ip;”
薛老爷脸色微红,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阻止她说下去。
&1dquo;父亲素来疼爱我,我信了他赏识的人。”周姨娘一双泪眼陡然变得凶狠决绝,竟然不顾礼数的大声难:&1dquo;如果父亲知道您这样待我,他得多后悔当初提拔过您!”
老爷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周蕊是前任吏部尚书兼内次辅周冲的女儿。
多年前,周冲因为修河道的提案被焦党弹劾,获罪配了。
薛承跟随御史去周冲苏州老家抄家,见到了年仅十五岁、貌若天仙的周蕊。
一时迷昏了头,薛承千方百计把周蕊骗到京城,在自己家养着,百般讨好。
周蕊不谙世事,性格单纯,然而身无分文、无以为报,便在薛承求欢时,含泪委身于他,后生下了薛遥。
薛遥从几人的争执中,听出了大概。
没想到,他亲妈居然是周冲的女儿!
按照小说剧情,再过两三年,内辅就会上疏为周冲平反。
薛遥一琢磨,自己未来还会有个内次辅兼吏部尚书的外公。
作者有话要说:
七皇子名字叫6潜,经常有读者说记不得名字哈哈哈,暂时以&1dquo;小胖子”代称了(胖七:不行,爷不同意
第13章
对于周姨娘,薛三老爷是心虚的,拿不出底气教训这个自己骗来京城的原高官之女。
一场争执很快败下阵来,老爷挥手要薛遥回屋歇着,企图用这种方式举起白旗,巴望周姨娘消停点,别再揭他老底了。
陈氏见状立即挺身而出,替老爷教训周姨娘:&1dquo;你这头白眼狼!说得好像老爷逼你进咱薛家的门!你一个罪臣之女,当初要不是老爷念及你爹那点知遇之恩,你早被卖进青楼了!还想嫁人当正房?你问问谁敢娶你!”
周姨娘其实不太擅长斗嘴。
她当初落难时,其实可以寄居外婆或舅舅家,总有长辈会提她置办一份微薄的嫁妆,就算嫁不到高宅,小门小户却是绰绰有余的,哪里至于要被卖入青楼?
是薛三老爷说要替她爹平反,希望她协助提供线索证据,装得满腔正义,才把她给骗来了京城。
陈氏一手颠倒黑白的把戏,玩得如火纯青,理直气壮地继续羞辱周姨娘:&1dquo;老爷为了庇护你这罪臣之女,就给了你名分,为此,老爷被焦忠青的同党当成是你爹的余党,官途坎坷,四处碰壁,都是因为你这扫帚星!”
周姨娘被骂得噎住了,脸色白,唇无血色,张了张口,却没说话,始终没法让自己变成陈氏那没脸没皮、鬼话连篇的样子。
薛遥有心站出来给亲妈说话,却想到这个时代森严的礼规。
管他再有理,也不能跟正房夫人顶嘴。
好在薛老爷看准时机,充当和事佬,安抚周姨娘道:&1dquo;好啦,刚刚在气头上,话说得也难听,算我的错,但我为你做的牺牲,你也该想想,不能有点龃龉,就口不择言。这次就算了,带遥哥儿回屋歇息罢。”
&1dquo;老爷!”陈氏难以置信:&1dquo;这事怎么能算了?家里好吃好喝的供出这么个白眼狼,老爷不委屈,我替老爷委屈!”
陈氏最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对这个狐媚子忍让包容,她其实就是替自己委屈。
平日在老爷面前,陈氏对周姨娘总是百般热络亲切、嘘寒问暖,就是希望把该用的心,自己都替老爷用在周姨娘身上,好让老爷没机会心疼这无依无靠的小妾。
她期盼老爷把分给姨娘的疼惜,转而搁回她这个识大体又无私的妻子身上。
古代礼规对女人违反天性的束缚有多可怕,逼得她们吃个醋都得吃得百转千回,不敢露痕迹。
陈氏本想趁这次机会彻底泼脏周姨娘,让老爷知道周姨娘的狼心狗肺,从此冷眼对她和她生的那孽障。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爱重的从来不是周姨娘的品行。
只要周姨娘还是赏心悦目身姿婀娜,她丈夫就能原谅周姨娘一千一万个不是。
反倒是陈氏自己,此刻为了扳倒周姨娘而泄露的泼妇嘴脸,没有容貌优势的庇护,倒真让薛老爷觉得恶心,觉得她平日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
薛老爷愿意为美色糊涂,没有了这层保护,他会清醒现实到可怕的地步。
没有这份清醒和现实,他又怎么能游刃有余地在大齐的朝堂上趋利避害?
陈氏当恶人,老爷却趁机卖个乖,温言软语劝周姨娘回去歇着。
周姨娘耍小性子拍开老爷的手,神色委屈地搂着薛遥离开了。
老爷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