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走在几个保镖的后面,为了抄近路,他们直接穿过了几块农田,田里的杂草上挂着露水,很快就将裤脚弄得一片泥泞。
谢宴心中有些不适,却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地跟着小队走进了村子。
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土路,谁都没来过这里,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保镖除了时刻保持警惕,都是一脸茫然。
进了村,谢宴渐渐主导了小队,他似乎也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几乎把人都绕晕了。
林管家看着谢宴丝毫不显慌乱的背影,若有所思。
谢宴循着记忆,终于来到了一户农家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保镖用手捂着手电筒的灯泡,只泄漏了几缕光线,他在谢宴的指示下将灯光慢慢前移,落在了铁质大门旁边的石墙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那个位置,蜷缩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他衣不蔽体,破烂的脏衣服几乎成了布条,微弱的灯光下,裸露的肌肤上青紫色混着血迹的伤痕越显狰狞。
他的脖子和腿腕上都挂着沉重的锁链,这让他几乎无法以正常人的坐立,几乎歪倒在墙角。
那一抹微弱的光线对他来说已经极为刺眼,顿时让他惊醒过来,往后猛地一退,锁链在石地面上划出一道冰冷沉闷的声音。
林管家从他抬起的脸庞上勉强辨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荆戈。
谁能料想到,前几天还曾举办生日宴的荆家小公子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被欺凌到如此地步。
他用余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谢宴的脸庞,却见他似乎正别样认真地观察那个少年。
而那个少年,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很快将视线锁定在了谢宴的身上。
那黝黑色的瞳仁中顷刻露出仇恨、悲愤的情绪来,又很快压了下去。
少年呼吸急促,恶狠狠瞪着谢宴,像一只即将狂的饿狼。
谢宴挑了挑眉,对他这幅露出利齿向敌人示威的凶恶模样绕有兴。
只不过,少年只有十一岁,再怎么摆出凶狠的表情,依旧脱不了稚气,看着杀气腾腾,却并没有杀伤力。
谢宴挥挥手:“谁会开锁,过去把他身上的锁链解开。”
“我会!”一个保镖自告奋勇站出来,朝荆戈走过去,蹲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就开始解锁。
毕竟是专门用来束缚的,锁链解起来难度很大,几分钟过去,保镖头上冒了汗。
中间还不时弄出动静,锁链每摩擦一下,在场的人心就紧缩一下。气氛十分紧张,生怕吵醒周围凶悍的村民。
好在,直到锁链落地,都没有引来村民。
保镖擦了下汗,正要把荆戈抱起来,一直没有反应的荆戈却猛地往后一退,身体撞到墙上,躲开了保镖的胳膊。
保镖愣了一下,然后又伸出手想要抓荆戈,但他这次反应更大,直接尖叫了一声,神色又惊又惧,仿佛在害怕什么。
保镖被他这一声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再也不敢强行抱他,转过头求助似的看向谢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