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藏着针在那里,手臂伤口早就开始炎,余1ang一拔,烈儿痛得轻轻抽了一口气。
余1ang把拔出来的长针丢在地上,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玉瓶。
拔开瓶塞,对着伤口倒了一些白色粉末。
顿时,伤口一片清凉,减了不少痛楚。
余1ang这才松了力气,让烈儿从netg上坐起来,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烈儿自落入余1ang手里,没少吃苦头,更不用提每日必喝的毒药,让他整日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刚才虽然只是被压了一会,坐起来后却仍是头昏眼花,好像耳里面有几只蜜蜂在飞似的嗡嗡乱响。
好一阵,才算是恢复回来,瞥了正盯着他打量的余1ang一眼,悻悻地问:&1dquo;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藏了一根针在身上?”
余1ang微笑,&1dquo;你这些日子总是睡得不安稳,在梦里也会偶尔抽着眉头,面露不适,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我狠狠罚你吗?”
烈儿冷然道:&1dquo;你囚禁我,我想逃,天公地道。随便你如何惩罚折磨,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逃走的。”用力甩过脸。
余1ang道:&1dquo;当然要罚。我罚你今晚陪我喝酒赏月。”
烈儿一愕,视线qíng不自禁转向余1ang。
&1dquo;你很久没有出过这闷死人的小舱房了,随我来吧。”余1ang拉住烈儿,打开了房门。
明月当空。
net天已经过了大半,山花开到荼靡了,江风一过,便有一阵幽香隔岸送来。
商船的甲板上清扫一净,靠船头的空敞处,摆了一张样式古朴的方桌,和两张颇有年份、扶手处已经被磨得油光滑亮的鸟木椅。
方桌上搁了三碟鲜果,三碟糕点,一壶酒,两个晶莹剔透的红玉杯,另外还有一个shou头状的青铜小熏炉,正袅袅燃着香。
烈儿这段日子被囚禁在小舱房里,平时连日出月落也难得见得,忽然被带出来,顿时神清气慡,心里闷气竟然去了大半。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和江水气息的鲜空气,扫了桌子一眼,道:&1dquo;别的都很好,不过那熏香多余了,反不如岸边的花香自在。”
余1ang一笑,招手命人把熏香撤下,又叫所有人等不许靠近,只留他们二人独对。
烈儿环目四顾,知道自己看不见的暗处必定藏了人手预防他反抗逃脱。
船只停在江心,月色一片通明,看过去,江面显得更宽了,即使纵身跳江,抵岸前就会被他们抓回去。
既然逃走无望,他索xing什么也不多想,挑了一张椅子坐下,自斟一杯,一低头饮了,捏着小酒杯在两指间转来转去,微挑着眉,斜瞅了余1ang一眼,出口惊人,&1dquo;终于下决心要杀我了吗?”
余1ang没回答。
他把另一张鸟木椅拉开一点,和烈儿对坐,提起酒壶,替两人都满上,也不劝烈儿,自己慢慢啜了一杯。
脸上平静无波。
烈儿何等聪敏,看余1ang的模样,心下顿时雪亮般了然。
事已至此,反而怡然不惧,现出往日率xing不羁的样子,唇角勾起一点,笑道:&1dquo;我真服了你,哪里来这么多用不完的心眼?杀了就杀罢,又弄这么一顿临刑酒,白做这么多功夫。不过也好,我趁机赏一下阿曼江的夜景,多喝你两杯。”
拿起余1ang为他满上的酒杯,又痛饮下喉。
反正已经身为阶下囚,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酒水里否有什么毒物,根本就不用去想。
余1ang陪他饮了一杯,沉吟半刻,问:&1dquo;你想不想知道你家鸣王最近的消息?”
烈儿心中一动。
这些天他靠着手臂中的长针刺痛抵挡昏睡,隐隐约约偷听到余1ang和手下jiao谈时关于鸣王的一些qíng报,让他深感担忧。
鸣王,他现在安全吗?
&1dquo;当然想。”在余1ang面前,与其勉qiang掩饰,不如放开去说,烈儿直接道:&1dquo;你明明知道的,何必多此一问,故意吊我的胃口?要我求你吗?可以,来,我敬你一杯,求你做个好人,告诉我鸣王的近况,如何?”
提壶帮余1ang斟了满杯,亲自送到余1ang嘴边。
娇巧伶俐,一如当年。
余1ang窥见他唇边天不怕地不怕,机敏调皮的笑意,昨日种种,猛地从心底深处连根带蔓痛翻出来,脸颊骤然抽动一下,含笑就着烈儿的手喝了,道:&1dquo;好,我全告诉你。”
烈儿做了个感谢的手势,坐回椅上。
&1dquo;鸣王在同泽大乱中,因为身负谋害同国王族的嫌疑,而被同国御前将庄濮率兵追杀。他领着残余手下一路逃出同泽,沿阿曼江出海,最终被同国大军团团包围在一个名叫惊隼岛的孤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