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虞品言果然踩碎晨光跨进门槛,在摆满早膳的餐桌边落座。
&1dquo;这jī丝粥做得十分鲜美,哥哥吃么?我喂你。”虞襄舀了一勺粥chuī凉,小心翼翼送到兄长嘴边。
一张俏脸粉嫩嫩红扑扑,迎着朝阳正冲自己灿笑,鼻端既传来jī丝粥的咸香,又含着桃花与莲花混合而成的甜香,叫人食yù大增。
虞品言喉结微微耸动,含了勺子将粥喝尽,问道,&1dquo;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说吧,又gan了什么坏事?”
&1dquo;大清早的,我能gan什么坏事?”虞襄埋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
虞品言待她吞咽完毕才捏住她下颚,将一张俏丽脸蛋脸转向自己,继续追问,&1dquo;为何不准虞妙琪亲近我?”
虞襄拧眉,&1dquo;不喜欢。”
&1dquo;为何不喜欢?”
&1dquo;心里难受!”
&1dquo;同样都是妹妹,你难受什么?”
&1dquo;就是难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就像这样!”虞襄真觉得委屈了,拿起挂在轮椅扶手上的鞭子轻抽兄长手臂,嗔怒道,&1dquo;你这个骗子,你说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你竟然为了虞妙琪责骂我!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坏,她把老祖宗送得平安符烧掉了,她不但恨我,还恨你,也不知肚子里藏了多少坏水儿正打算往外泼呢!你明明叫我远着她,自己却又跑去亲近。你这个大骗子!”
虞妙琪的回归彻底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她生怕哪一天虞品言对虞妙琪的喜欢会过自己,然后把自己赶出门去。她面上装得镇定,一旦入睡,做得全都是与虞家决裂,与虞品言分别的噩梦。这般苦楚不能倾诉又无处泄,令她本就不怎么乖顺的脾气越焦躁,只需一点火星就能点燃。
虞品言心知这回问不出什么,要等小丫头开窍还早着呢,只得把她抱上膝头紧紧箍住双臂,哭笑不得的道,&1dquo;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只是问两句罢了。我心里最喜欢的自然还是你。”
&1dquo;不能&1squo;最喜欢’!”虞襄瞪着大大的猫瞳,严肃纠正,&1dquo;是&1squo;只喜欢’!”
&1dquo;好好好,哥哥只喜欢你。”虞品言连声低笑,将她娇嫩的脸颊压进自己胸膛,语气变得十分严肃,&1dquo;若是哥哥也有一个兄弟流落在外,将他找回来之后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1dquo;自然只喜欢哥哥。与我朝夕相处的是哥哥,相依为命的是哥哥,亲密无间的是哥哥,怎会因一个外人而改变?”虞襄毫不迟疑的答道。
虞品言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尤其是那个&1squo;外人’的定义。如此一来,就算沈元奇日后暂且将襄儿接走,襄儿一时半刻也不会接受他。她信赖的,依恋的,爱重的,永远只能是自己。
虞品言一时间心qíng大悦,笑道,&1dquo;这便是了,虽说流着相同的血,但虞妙琪对我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傻丫头,你胡乱吃什么飞醋。”
虞襄细思片刻,也跟着笑了,从哥哥臂弯挣脱,倒了几滴醋在热腾腾的蒸饺上,夹起来往嘴里塞,含糊道,&1dquo;我就喜欢吃酸的,你管不着。”
虞品言低笑,搂着她将剩下的半碗粥喝完。
柳绿立在窗外窥探,表qíng忽喜忽悲,忽怨忽怒,互急互缓,直叫桃红看呆了去,心道这人还骂我傻丫头,自己却是越来越傻了!
虞妙琪到达东院时表qíng已十分自然,浅笑妍妍的与虞思雨见了礼,紧挨着她落座,目光停驻在针线盒内一块未完工的鸳鸯盖头上。
她顺手拿起,轻笑道,&1dquo;姐姐这是在绣嫁妆?怎么只有一个盖头?”
虞思雨脸红了,抢过盖头低声道,&1dquo;嫁衣有绣娘帮着,这盖头简单,我闲来无事便绣一绣,也好打时间。”
虞妙琪掩嘴,戏谑道,&1dquo;如此,姐姐的婚期怕是近了,妹妹提前贺姐姐一声,只不知咱家的东netg快婿究竟是哪位?”
虞思雨正缺一个听自己炫耀的姐妹,一面羞红了脸一面低语,&1dquo;他是今科探花郎,扬州人士,父亲乃盐运使司运同方大人,虽说只四品外官,但家资丰厚更胜许多世家巨族。他自己亦被圣上钦点为扬州知州,月前已上任去了。”
虞妙琪听得十分认真,赞叹道,&1dquo;探花郎?那定然是才华横溢,相貌群之辈,恭喜妹妹觅得如此良人。”
自打议亲以来,这还是头一个为自己感到高兴的人,虞思雨瞬间就被触动,与她说起私房话,&1dquo;姐姐谬赞,方公子确实芝兰玉树,俊逸非凡,但比起今科状元沈元奇却还是差了一点。状元郎那长相堪称绝世,几能与大哥一决高低。他走马游街那天可把许多人都看呆了去,鲜花荷包瓜果砸的满街都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起状元郎,凡是见过他的女子少有不赞的。当然,似虞襄那种眼里心里只能容纳一人的却是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