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也只有刚出来工作那年她才见过这个数,最近已经提不起花钱的心思。
虞万支道:“七月的工资应该是冰棍厂的才对。”
说是这么说,可当时钱拿到手存进信用社,就已经是过去的事。
现在闻欣只知道她这个月了十块钱,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
她扁着嘴有点不高兴,虞万支的惊喜只能提前。
钞票在他宽厚的手掌藏得严严实实的,但摊开又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闻欣只以为是他这个月的工资,赶紧捂住说:“财不露白还是你跟我说的。”
虞万支道:“放心,抢你不会抢我。”
他在工业区的地界还是有信心的。
闻欣觉得这话怪怪的,说:“抢谁都不行。”
又拉着他到大树的背后道:“你干嘛呀?”
虞万支解释说:“厂长给的奖金。”
他当时把样品做出来就了,不过一直没时间拿过来。
奖金就是额外的钱,跟地上捡的差不多,闻欣喜出望外道:“多少?”
虞万支把捏成团的钞票放在她上衣的口袋里道:“一百。”
闻欣垂下头,摸着口袋看地板说:“都给我?”
虞万支只看得到她的顶,乌黑浓密,他情难自已,伸出手轻抚着说:“相亲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头好看。”
麻花辫垂在肩上,像他小时候在露天电影里看到的女主角。
闻欣听这话又有点不乐意,说:“我明明是脸最好看。”
即使是在人山人海的东浦也能称得上靓丽出色。
虞万支暗自埋怨这张嘴怎么总是得罪她,想想说:“都好看。”
都什么都,闻欣强调道:“我的脸是最。”
这人到底懂不懂啊,眼睛估计是摆设。
好在虞万支的脑袋挥作用,他道:“是最最最最好看。”
不知道的以为是结巴呢,闻欣嘴角又往上扬,心情好起来说:“行啦,吃饭去。”
她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捏着小小的纸团,高兴停不下来。
虞万支的余光一直在她的手上,心想还有一只是空着的。
这几年民风开放许多,勇敢的年轻人们在大街上别说是手牵手,嘴对嘴的都有。
他向来自认是保守人,现在也想赶这个潮流,可惜胆子上缺一点,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
跃跃欲试、战战兢兢。
闻欣的眼睛可不是摆设,她上下一转,两只手干脆都插在兜里,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
她妈常说流氓才这么走路。
流氓嘛,她肯定不是,顶多只有调戏虞万支的胆子。
虞万支只觉得自己的手空落落,颇有些垂头丧气道:“你想吃什么?”
闻欣故意说:“涮羊肉。”
吃这个没五六块下不来,虞万支没什么灵魂地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