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万支捏着那张纸出去,走路也没留心四周,找了个空车床用,只是收获不大。
不过他是个认死理的,连午饭和晚饭都顾不上吃,才勉强摸出点眉目来,有些晕头转向地下班,夜里风一吹,人又清醒不少。
街上卖东西的人很多,这几年但凡干个体的几乎都有点钱。
他本来也惦记过,只是怕把自己那点微薄的本金都折进去,寻思还是安生日子实在。
可人不折腾就很难宽裕,他现在已经结婚,将来还会有孩子,这花销是越来越大,顾忌和从前比起来更是加倍。
毕竟稍有不慎,说不准一家人流落街头。
虞万支自己能吃这个苦,却不能带着闻欣一起。
他是越琢磨越觉得有点难办,到服装厂后左右看没有人,心知肯定是有事耽误,买了份面条站着吃。
闻欣今天下班更晚,出来后脸色不好看,等车骑远才说:“我看戴亚男是有病,妹妹不见找我做什么。”
虞万支记得她就是因为这个戴亚男才想搬出宿舍的,猛地停下车来回过头说:“你们吵起来了?”
仔细看着她有没有受伤。
闻欣想起来都生气。
她本来是掐着点要走的,被戴亚男堵个正着,人家非说妹妹跟着小青不见了,要闻欣给个交代。
天地良心,闻欣能给什么交代,她跟小青就是那一茬子的交情,想起来连人家原籍是哪都不记得。
她简直是冤枉,偏偏戴亚男不依不饶,又哭得满脸泪花,怎么看都是弱势群体,围观的人只能跟着劝。
劝来劝去都是那么几句,还有让闻欣帮忙找找的,她心里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愤怒于戴亚男的态度。
双方就这么拉拉扯扯,倒没打起来。
最后还是有声音夹在人堆里喊道:“在玉湖卖酒呢。”
也不知道是谁,戴亚男大声质问都没人应,于是杀气腾腾地走了。
闻欣这才脱身,听着人家的嘀咕也知道玉湖是哪里,这会说:“那里不是好地方吗?”
不是歌厅就是舞厅,卖酒少不得要被占便宜,工资高倒是真的,虞万支道:“这钱也不好挣。”
他少时离家,不认为世上非黑即白,倒觉得可怜人多,但好端端跑到那种地方去总不是件好事,只能说想财的人太多。
他道:“要是以后还找你,你跟我说。”
闻欣道:“我才不怕她,大不了打一架。”
她挥着拳头,看上去还是有几分气势在。
虞万支打量着她的细胳膊细腿说:“别受伤才好。”
闻欣撇撇嘴说:“你少瞧不起人,我小时候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