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从不管他人之事、独善其身的韩相韩温凉突然出现告诉她姬北城与谢锦随的赌局,既然早已知晓那为何不再早一些直接将这赌局扼杀在摇篮之中呢?
她要去寻人的时候,顾未生又恰好回来带她到无人之地,顾未生又是如何知道这场赌局的呢?既然知道顾未生为何不出手阻止?
而孟长宁又恰好不早一分不晚一秒赶上屠戮弓出手,眼见着历史重现压住自己的心魔成功阻止这一场祸事。
太顺畅了,顺畅得让人真的以为故事就是如此巧合,顺畅得让人以为每一环都是意外。
第二日为何偏偏就遇上了蔡如斯?恰好又捆绑了想与姬北城一决高下却不被允许的高傲小王爷6易铭,偏偏还早早地猎好了巨熊。
甚至之后韩温凉还要帮谢锦随要来这侯爵继承的机会,谁开这个口都不行,偏偏是严肃不阿、不结党营私的韩温凉提出来的,还是在庆功宴上有使臣在场这钟严肃的外交场合下。
有些东西真是越查越有意思,若非好奇孟长宁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夜晞也不会如此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可如今看来,夜晞觉得来这一趟真是极大地满足了他的猎奇心。
孟长宁一愣,又觉得他靠得太近,后退一步,“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眼瞅着远处的谢锦随眼神越来越危险,夜晞轻轻勾起孟长宁的一缕碎,轻声笑道:“你有一个好夫君。”
一个很好、很好的夫君。
还未等孟长宁答话,便被人一把拉开,孟长宁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谢锦随已经走过来了,只见他对着夜晞黑脸道:“凌王都走了,二皇子也该启程了吧。”
夜晞笑看着谢锦随,温柔道:“也是该启程了。”他冲着孟长宁眨眨眼,“我等你拿着宁夜来找我玩哦——”
“哼——”
孟长宁拉拉谢锦随的衣袖,笑道:“一路顺风,若是得空,我会去看你的。”
二皇子坐回自己镶金缀玉的马车,虚虚地躺在里面的楠木床上,透过窗户夜风都能看见他久扬不下的嘴角,不由得问:“主子为何如此高兴?”
夜晞嗅着自己手间留下的孟长宁的香气,笑得欢喜张狂,“呵——大概是因为我知道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故事里都是我喜欢的主角,怎么能不让人动心呢?”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夜风没太听明白,夜晞睨他一眼,眼神飘远,“很快,大夏和大庆就会上演一场鹬蚌相争的闹剧,而我只需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等着渔翁得利便好。”
夜晞想起姬北城那高傲的模样,还有孟长宁如今陷入在这平静生活里不知居安思危的麻木,不由得扬唇,谢锦随,不要让我太失望啊,我等你哦。
看着大周的使团也浩浩荡荡地走远,孟长宁抱着宁夜与谢锦随手牵着手回家,谢锦随还是一脸不快,孟长宁便摇摇他的手,“不生气了好不好——他不喜欢女人的。”
谢锦随冷哼一声,“他要是喜欢女人还敢这么乱来,看我不叫他好看。”
“嗯嗯,你最厉害了。”孟长宁嘴上敷衍着他。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斗着嘴回家了。
三月中旬,孟长宁一直留在家中训练,长青还给找来了推拿的师父,孟长宁肩上的伤配备着这些日子的药,感觉上好了许多,手也利索不少。之前不能抬重物,不可用力过度,这段日子也勉强能做了。
孟长宁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脸皱成苦瓜一样,看着旁边面无表情、毫不心疼的长青,在心中喟叹一声,一仰头灌了下去。
“啊——”孟长宁伸着涩得苦的舌头,喝两口凉茶漱口,然后立马往嘴里疯狂塞话梅糖。
长青收起碗,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出息。”
孟长宁才不理她的嘲笑,随意瞟了她一眼,却见她手上戴着一根红绳,心中轻笑,果然是两世的缘分,上辈子在一起了,这辈子还是逃不开。
孟长宁假装随意道:“也不知这回的童生试朝廷准备得怎么样了?许久没有出门,消息也不灵通了。”
“快了,三月下旬便要开考了。”长青顺嘴便答了,等话说出口才觉察奇怪,然后转头便看见孟长宁暧昧的眼光,顿时低下头来,“奴婢不过是在市井之上听人说起过……”
孟长宁嚼着嘴里的糖,她还没问这消息怎么来的吧,啧啧,此地无银三百两。
“啊——是嘛,我记得前不久撞见的那个……额……那个……什么梁公子好像也是要考秀才吧?”
长青沉默片刻,“嗯。”她又飞快地看了一眼孟长宁的脸色,解释道,“我与他并无联系,只是偶然遇见过。”
孟长宁点头,然后善解人意道:“我觉得我最近恢复得也挺好的,长青要不我给你放放假,你回去陪陪娘和嬷嬷?嗯——四月份回来吧,凑个整。”
长青捏紧了拳头,又听她道:“从账房上支银子吧,多支点儿,叫他别太辛苦了。”
“我……我有银子。”长青低声道。
孟长宁又吃一颗糖,嘴角上扬,“我赡养我娘怎么能用你的银子?”她站起身,与长青擦身而过的时候,笑道:“与从前一样,四分给娘四分给嬷嬷,两分给你,你愿意做什么便做些什么去,还是喜欢攒着也行。”
长青瞧着她洒脱离去的背影,呆滞了一下,与从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