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大活了下来,有了师父、姐姐、朋友,已经是十分开心了,但有时还是会忍不住期盼一下突然有一天会有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出现在眼前,而丙翠实现了这个梦想,他是由衷的替她开心。
丙翠也能听出来6爻语气中的羡慕,她弯了眼睛看他,“小石头,你放心,我父亲就是你父亲,以后咱们就都有家啦。”
“哦~还有阿梨姐姐!”她又兴奋地补充了一句。
阿梨摸了摸她的头,只笑笑不说话。
“谁要父亲了?!”6爻闻言往前蹦了一大步,话虽是如此说着,但他翘起来的嘴角还是昭示出了他的心情颇好。
两人边走边拌嘴,倒缓解了不少丙翠紧张的心情,几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厅。
韩却坐在上,术季跟6行站在他身后,而他右下坐着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见阿梨她们进来,他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朝丙翠走去。
“孩子,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丙翠看了一眼身旁,见阿梨点头她才朝中年人看了过去,“你。。。。。。你真是我父亲?”
“当然了,”似怕她不信,他自腰间掏出那枚玉印儿,“这是当年我回上京时留给你们母女的信物,当时还特意给你们留了一百刀币,这些你母亲可给你说过?”
丙翠低头,她母亲确实是如此说的,但她也想为她母亲鸣个不平,“你当初为何要抛弃我们?这么些年又是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们?你。。。。。。你可是有了家室?”
她从前向来唯唯诺诺的,跟在阿梨身边已经好了许多,这会儿思来想去,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也不是什么父亲她都要认的。
中年人似乎早有准备,他朝丙翠鞠了一躬,吓得丙翠连退了三步。
“孩子,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但当年之事确实事出有因。”
这人自称姓刘名吉,上京商人,因为之前家里经商出了事情就回上京一趟,可是刚回上京就收到消息说两国混战,而梁婶儿母子已经于战乱中失踪了。
等他把家里事情处理好返回燕国已经几年过去,那里整个村子都成了一片荒地,连个人影都没有了,这种情况很难想象还能活着了,就算活着,车马不便也可能一辈子找不到了。
伤心之余他只能回了上京,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娶。
刘吉声泪俱下的说完,丙翠也哭成了一团,原来真的是事出有因,并不是诚心要抛弃他们母女的。
“我已经派家仆往溧阳去了,相信过段时日就能将你母亲也接过来,届时咱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囡囡,家中还有爷奶叔伯,他们听说了这事儿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了,就等着你回家呢。”
丙翠听了这话,只觉心头一暖,想起这些年的委屈与白眼,眼泪忍不住又掉了出来,“嗯。”
刘吉见丙翠眼泪直流,也不敢离她太近,只小心地递了块干净的绢帕过去,丙翠见此,“呜哇”一声哭倒在了阿梨身上。
阿梨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丙翠哭够了见屋里这么多人,又有些不好意思。
刘吉见事情差不多了,上前一步朝韩却拘了一礼,“刘某打算带着女儿回家认祖归宗,这些日子多谢九公子照应了。”
“无妨。”
两人又说了会儿客气话,丙翠虽然很是不舍,但她也想去见见父亲的家,收拾好了东西,跟阿梨告别之后就随着她父亲出了。
阿梨有些放心不下,便让6爻一起过去看看,以后熟门熟路,也方便有个照应,6爻一听赶紧跟了上去。
眼见着几人的背影消失在学宫所的尽头,阿梨长吸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宿,而她,也有她未完成的使命。
“叹什么气?这不都解决了?”
阿梨回头,见韩却矗立旁侧,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其实自那晚后,她有意无意的都在躲着他,碰巧韩却近日也忙,明明是不大的一处宅子,两人竟也没有遇上过。
“没叹气,只是有点感慨罢了,你今日怎么得空?”阿梨踢着脚边的碎石子儿。
讲道理刘吉不过是个商人,在上京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何须他一国公子亲自接待?
哪里是得空,不过是看她这几日都躲着,索性趁着这个机会特意等着她。
韩却瞥了一眼正闷头踢石子儿的那人,本想嘲讽两句的话就这样又吞回了肚子里。
“你若是来找我,我日日都是得空的。”
阿梨停下了脚下的动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样的韩却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招架,只好转移话题。
“你说刘吉这人可靠不?我怎么总觉得有些奇怪呢?”
“哪里奇怪?”韩却挑眉,“你不信任我?”
他百忙中抽空替丙翠找的人,阿梨是领情的,不想他多想,她只得赶紧解释,“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对丙翠的态度,虽然说比较友善,但是总觉得带着点恭敬,不像是对自家孩子的样子。”
韩却倒没想到阿梨这次心思竟然细腻至此,他赶紧打了个马虎眼,“许是这么多年未见,加之心中有愧,所以处处陪着小心。”
“他能这么多年未曾娶妻生子,想来还是念着妻旧子的,况且我私下让人打听过了,这一家都是忠厚老实的,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