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外套能借你,早点回去。”
林熙嘴角的笑变得浅了,她抿着嘴,“我有伞---”
稀薄雨雾中,男生脚步却没有半点上前的意思。
林熙将要脱口的话在半路转弯,她握紧手中的伞,艰难的扬了扬嘴角,轻声说:“---嗯,再见。”
6知寒头也没回的摆摆手离开。
朋友拧着眉毛,搭着林熙的肩膀不满的嘟囔:“他也太冷淡了,熙熙,他不知道你要出国的事吗?你还是特意来的呢——”
林熙一直盯着那道身影不见,才说:“他不知道。”
她收回视线,扯了扯冻得有些僵的脸,浅笑着打断好友,拉着她的手:
“我请你吃饭吧,让你陪我一上午,去吃南口那家怎么样?”
—
国道。
交叉路口。
蓬松的绿冠扬扬挺立在风雨中。
陈向晚仰着头,在树下急得团团转。
前几天她在路边捡的一只幼鸟,羽翼都还没丰满,只有在慌不择乱的逃命时候才能飞起来一点,还撞到了树上,撞坏了脚。
陈向晚给它在最低的树杈上搭了个临时鸟窝——她在乡下住了十几年,见过好几次捣蛋小孩捅鸟窝被家长暴揍,然后家长搭着梯子连夜去给鸟补窝送娃的事,所以搭得像模像样的,那小鸟似乎住得也很满意。
今天她来得到底是晚了,鸟儿受惊,飞到了离地面近两米半的树杈上,听见陈向晚的声音吱吱喳喳的惊慌叫着,就是不下来。
树冠繁茂,但是恰好小鸟在的地方树冠有一处空缺,没长大的幼鸟淋雨很容易夭折掉。
陈向晚原地盘旋了两秒,她微微紧蹙着眉头,左右看了下,然后很果决的做好决定。
陈向晚脱下外套,整齐堆叠在树根一处干燥的地方,左右抻了抻胳膊腿,躬躬腰,做热身运动。
这地方是国道天桥下的一条小路,平时来往的就只有住在城中村的居民,下雨的假期更是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陈向晚做好了热身,紧抿着嘴巴,半蹲下身体,然后轻‘呵’一声,猛得往树干上一扑。
陈向晚特地给幼鸟找的这颗树巢够大够好,树干粗得她两只胳膊都抱不住。
乡下的树杈子多,好踩。
城里的树杈子还没长起来,就被削走了,陈向晚扑倒是扑上去了,但是单靠手臂的力量憋着一口气往上蹭,半天也没动多少。
“噗。”
细细雨雾中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
陈向晚挣扎着往上爬的动作立刻顿住了,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嗖一下摆正身体躲到树后边。
抱着树干的手指用力紧绷着,显出些青白的血色。
城里和乡下不一样。
有很多在深山里正常的事情,在城里是会被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