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公孙月便就径直离去,再不曾回。
郭阳的目光一缩,霍然回头。
可他看到的,却只是公孙月优哉游哉离去的背影,步履轻快,姿态闲散。牙绯色裙角微动,步摇在玉白色耳旁轻晃,自有一股华贵娇美之意。
角落里,李云默默离开,很快,就赶到左渊面前,将刚刚生的事一一回禀。
左渊正含笑看着那株海棠树,等听完之后,嘴角笑意立即又盛一分。
“虎父犬子。”他轻声低语,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李云安静跟上,他刚刚还在奇怪,自家主子听说郭阳去堵公孙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只让他去看着,还说不必多管,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那位郭家郎君,在公孙姑娘面前,完全不够看啊。
未时末,宴会散,众人离去。
马车咕噜噜走在青石街道上,公孙月倚在软枕上,忆起刚才和左渊的说的那几句话,甫自出神。
左渊,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是听了郭盛的话来找她,还是他自己……想来找她呢?
乌云压顶,蓄势了大半天的雨在申时左右,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黛瓦上,然后在房檐处连成一道白练掉在地面。雨势铺天盖地,放眼望去,一片白蒙蒙。
下雨天,正当好眠。
公孙月窝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知冬跪坐在小几之后,调出了一炉香,轻轻点燃。
香烟袅袅腾空,四下散开。
公孙月轻轻一嗅,懒散的睁开双眼,说:“浓而不腻,其味绵长,意境幽深。知冬,你的香调的越来约好了。再这样下去,安嬷嬷怕是都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姑娘过奖了,我这两下子,怎么和安嬷嬷比。”知冬顿,轻声说道。
“现在不能,以后却是没问题的。”公孙月笑,说:“拿五十两银票给安嬷嬷,算我谢她教你用心。”
“多谢姑娘。”知冬笑开,连忙道谢。
姑娘去谢安嬷嬷,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公孙月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知冬没再多言,悄声退出内室。
知春几个人见了她,不由笑开。知秋拱了拱手,算是贺喜了。不过,因为公孙月养神的时候不喜嘈杂,所以她们都没有说话。
公孙月忽的睁眼,哪里还有之前迷蒙的睡意。
她透过琉璃窗看向外面的雨幕,轻声叹了口气。
安嬷嬷以前是她院里的管事嬷嬷,后来在知春等婢女大了后她就送安嬷嬷回去养老了。
不是对方不好,而是公孙月不想要一个能管束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