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辞继续缓步前行:&1dquo;还有什么?”
&1dquo;他似乎喜欢混迹大厅,有时会请所有客人狂饮,这段时日花了十来片金叶子。”近几日的印象又刷了下限,那个飞贼猥琐无耻,整日嫖宿,还叫白陌出面付一应开销,简直脸都丢尽了,他默默将飞贼鄙视了一千遍。
左卿辞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琐碎,&1dquo;他可有喝醉?”
白陌一怔,细想了一番:&1dquo;我见到的时候身上有很重的酒气,但眸光未变,言语清醒。”
话未说完,一阵轻浮的嬉笑传来,白陌抬眼一看,顿时无语。
漫散而行的左卿辞不知不觉竟走到了jì馆门外,一个满腮胡子的嫖客拥着□□在路旁狎笑,三五个年轻的胡姬在楼上娇声揽客,两行艳红的灯笼高挂,脂香袭人,胡乐频传,雪夜一派□□盎然。
左卿辞定住脚步,白陌刚要开口,楼上砰的开了一扇窗。
一个人探出来,似乎深深的透了口气,背着窗内的旖旎柔光一动不动,似乎在眺望天上圆月。或许是喧笑的映衬,那个姿态竟然让白陌觉出几分寂寥,接下来他就想翻白眼,因为影子侧过头,正是那个薄行无耻的飞贼。
现了楼下的一主一仆,飞贼的身形顿了一刹。
左卿辞仰,红纱灯笼透出艳色的光,给俊雅的容颜蒙上了一层绮丽的色泽,奇异而魅惑。&1dquo;落兄好兴致,可愿共饮一杯?”
飞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似乎有点呆。
左卿辞拂了拂襟袖,浅浅一笑,竟然真个走进了jì馆。
☆、斗酒会
阿克苏雅的jì馆是镇上最热闹的销金窟,整座院子地龙烧得极暖,犹如初夏,来自各地的胡姬身披轻纱,足踝和玉臂套着层层累累的金环,毫不羞涩的露出雪白的肌肤,豪放得令人咋舌。
胡姬丰腴,风流又热烈奔放,调笑顾盼中风q&ianetg万种,绿棕蓝褐各色明眸缤纷亮丽,配上奇特的胡音,未近身已苏倒了半边。
尽管中原也多胡姬,但受汉风熏化,远不如此地的大胆直接。
左卿辞的姿态随意,既不拘谨也不轻亵,他在一群半露苏胸的舞jì及y&ianet靡歌乐中谈笑风生,仅在美人放肆偎蹭时才由白陌将人斥开。飞寇儿原本在大厅享受,怎奈左卿辞实在过于注目,引得狂莺1àng蝶疯魔而动,只好另辟了一间雅室。
飞寇儿一身酒气,枕在一个丰满的胡姬胸口,缓慢的嚼着美人喂来的蜜枣,看他的眼神有点飘,很快又落下来转到别处。
任白陌斥退几个意图纠缠的胡姬,左卿辞在案前坐下,笑吟吟道:&1dquo;有酒无戏未免无,我与落兄试试划拳赌酒如何?”
飞寇儿迟疑了一瞬。
左卿辞的眉长而直,挑起的时候极英气:&1dquo;小戏而已,落兄怕了?”
几名陪伴的胡姬纷纷笑谑起哄,约定输的人要饮下整盏马奶酒,场面变得更加热闹,飞寇儿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在推波助澜哄闹声中,左卿辞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游戏自此开始。
头几次均是左卿辞败北,他也不推,举盏在胡姬的喝彩声中饮下,一线清亮的酒液溢出唇边,顺着线条完美的颈项滑下,没入被美人扯松的襟领,在场的女人全都直了眼。
放下盏,他俊颜微醺,唇色染着水迹呈现出艳丽的薄红,声音也有些不同,听得人心头痒。&1dquo;落兄胜得好,再来。”
飞寇儿呆了一呆,听到话语才又划下去。
马奶酒甚烈,左卿辞接连饮下去,唇色越来越红,一双长眸波光流动,春意盎然,一众胡姬被迷得神魂颠倒,舍不得这风华绝代的男子醉倒,争相攀附着要代酒。怎奈红粉多q&ianetg,左卿辞却不受用,甚至将一干人等尽数屏退。
两人对座而饮又是另一种气氛。
左卿辞连扳几场,笑容渐渐轻漫不羁,闲闲的看着飞寇儿饮酒,或许是之前饮多了有些昏然,他襟口轻敞,清贵的闲雅化为了半醉的疏狂。
飞寇儿输多了也没什么表q&ianetg,也不推赖,一盏又一盏的喝。他平素极少与人对视,饮酒也是半垂着眼眸,待喝多了眼神就有些直,长久的盯着对面的人。
左卿辞迎着他的视线,时而漫不经心的啜一口酒,薄醺的姿态分外慵懒。他似乎醉了,又似乎半醒,眼看多一杯就会倾倒,十余盏后却依然如故。
一次次划下去,飞寇儿竟然输多赢少。
空坛越堆越高,左卿辞的目光也越来越惊异,及至东方微白,飞寇儿搁下酒杯的手已经开始抖,眉眼蕴着朦胧的恍惚:&1dquo;再喝下去就醉了,停手吧。”
左卿辞迷离的长眸忽然亮起来,哪还有半分醉色,轻勾的唇角带着挑衅:&1dquo;既然应了赌斗,落兄又何必惧醉?”
飞寇儿呆呆的看着他,又看向他面前的酒杯,最终仿佛想到什么,&1dquo;你是方外谷的人?鬼神医的徒弟?”
左卿辞眸子骤凝,沉默了一瞬忽然笑起来,&1dquo;你怎知我师从鬼神医,又怎知鬼神医擅酒。”
鬼神医,医鬼神,方外谷的主人,也是江湖最神秘的杏林圣手。据传他一身医术凡,却毫无医心,曾经袖手看病者活活死在面前,更立誓绝不出谷。汝南王一度病重,托人以万两hu&aanetg金加上十余件珍宝相请,使者甚至自刎于谷外,他依然无动于衷,更是落实了鬼神医乖僻之名,谁能猜到这翩翩贵公子竟然与其有师徒之谊,传至武林中必是一场热议。
&1dquo;我怎么会蠢到跟你喝酒。”飞寇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头埋在臂弯里好一会才抬起,舌头都钝了,&1dquo;算我输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大概是真醉了,他不再理会左卿辞,慢慢的扶案而起,打开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