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扰了姑娘,”那人朝着沈初姒行了一个邺朝的礼节,“还望姑娘不要怪罪,我的车夫,实在是太过鲁莽了些。”
这人的眼神犹如冰凉的蛇,就这么缠着到人的身上。
即便是脸上带着笑意,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带着让人形容不出来的阴冷意味。
沈初姒回去的时候,脑中还是想着刚刚那个人的眼神,眼睫略微垂下,蒲双有点儿担忧,几次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梨釉耐不住性子,小声问沈初姒道:“殿下难道……认得刚刚那个人?”
沈初姒倏地抬眼,随后点了点头。
“虽然不敢确定,但是多半是八九不离十。”沈初姒轻声,“刚刚那个人,应当就是西羌登上阙王之位的,独孤珣。”
传说中的那位,母妃只是老阙王抢来的一个中原女奴,备受欺凌蛰伏多年,弑父杀兄,一路踩着血登上阙王之位的,西羌主。
这次进京,之前就有传言,是为了求娶一位中原王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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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中,独孤珣正在闭目养神,旁边的心腹悄声问道:“当街拦下马车,对阙王出言不逊,塔吉也去了中原官府,阙王当真准备放过那个中原女人?”
独孤珣睁眼,面上带着笑,“……当然不。”
“去查。今夜前,我就得知晓,她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明月藏鹭,想写好久的伪骨科!想了一点儿大概的剧情,感觉有点儿香o3o
第42章
独孤珣进京一事,之前就已经有来书告知,他在驿站下榻,大概是想着暂且休整一番,还并未前去宫闺。
此行既为帝登基祝贺,同时也是为了边境和睦而来。
只是到底是不是当真想着边境安定,就确实是不得而知了。
之前就一直有传闻这位阙王要前来盛京,一直到现在,这传言才是当真落实。
帝登基不过数月,虽然朝中并无反对之声,但是邺朝武将青黄不接许久,连年安定得来不易,这样的安定却也消磨了世家子的心性,先帝为这事思虑许久,现时已经为时过晚,殚精竭虑,终究还是未得其解就已宾天。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西羌阙王此次进京,必然是不能同他生出龃龉来。
帝根基未稳是其一,武将缺乏是其二,独孤珣此人心性阴鸷是其三。
沈琅怀在金銮殿设宴,为这位西羌阙王接风洗尘。
此番宫宴,众臣都不愿意带着自家家眷,就是因为之前就早有传闻,那位阙王想求娶一位中原王妃。
西羌之地地处偏僻,况且历来远嫁和亲的世家女大多无善终,当然,也有些贪求权势的,想着若是女儿前去和亲,帝感于忠义,多少会照拂家中子弟一二。
官宦家中女眷尚且退避一二,但是未嫁的皇室女,却是避无可避。
若是不去,多少会让西羌的那位小阙王觉得求和之心不诚,借此难也并无可能。
云英未嫁的公主母族纷纷为自家女儿相看婚事,只是独孤珣此行匆忙,一时之间哪里找得到合适的人选。
也只能祈求那位西羌的阙王,并无意于自己女儿了。
早前就听闻独孤珣初入盛京之时,就纵马过街巷,罔顾人命,本人更是弑父杀兄,踏着无数人的血登上王位,这么一个狠毒阴鸷的人,怎么想着都不是什么良配。
驿馆内此时点着沉香,袅袅白烟散在空气之中,转眼就消弭得毫无痕迹。
旁边立着的魁梧武将挥了挥,道:“中原燃的这种娘们用的玩意儿,实在是让人觉得胸闷气短,这样的精致日子,也只有这么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面上还要敷粉的世家子喜欢。怪不得武力薄弱,对我西羌又惧又怕,全都是些像个娘们的玩意儿!”
独孤珣手上拿着一把锐利的短刃,此刻正在抛着玩,闻言,面上也并无任何表情。
独孤珣此行并未带多少人手,使臣一众不过数十人,他用手指夹住刃身,转而问到身边的人道:“之前那个人,可查到是谁家的姑娘?”
被问到的隐卫沉声回道:“回禀王上,已查明身份,是中原先帝之女,九公主沈初姒。”
独孤珣闻言,兴味地将自己手上的短刃在手中转了转,“还是个公主?”
他似乎是觉得来了几分兴,“你说,那位九公主知晓了我的身份,与我又有嫌隙,到时候还敢不敢出现在宫宴之上?”
隐卫不敢妄言,只是躬身站在原地,“属下愚钝。”
独孤珣拨开烟雾,“若是不敢来,啧……若是敢来,我倒是很好奇之前在我面前这般大胆的人,到时候在中原皇帝面前,又是什么样的胆色。”
他笑了笑,“本来此行,原本只想看看这位中原帝,想看看这中原江山,到底坐着舒不舒服,现在想想,若是……顺便带回去一个王妃,也并不是全然不可。”
“王上,”旁边的人拱手,“此女乃是二嫁之身,而且还是个孤女,想来现在那位中原帝只觉得此女应当是最好的人选了,只怕是巴不得甩掉这个包袱还来不及,这么点儿筹码换得边境无虞,就算这个皇帝是个傻子,都应当知晓怎么选。”
独孤珣喟叹一声,“这般顺利,那还当真是有点儿……遗憾呢。”
“那王上,倘若,那帝当真不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