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无声心头微顿,云照胆大,但不敢杀生,就连鸡鸭都不敢杀,更别说杀人。她光明正大提出,定是深思熟虑过,也不知用了多大勇气,才敢说这种话:“我来动手。”
“你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么?”
“我立志要去边疆战场,这种事总归要做。”
想到两人的手要开始沾上鲜血,云照就恨得咬牙:“这账,我一定要算回来。”
离凶手越来越近,云照就越地镇定。6无声若有所思,只因有一事他略想不透——既然那人要借他这把刀来打击七皇子,那杀云照,有什么用?
难道真的是十七公主授意?
那藏在背后的人跟十七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他的人十七公主可以随意调遣?
亦或是说,太监根本不是十七公主所派?
那云照到底得罪了那人什么?或者是踩到了那人什么痛处?
疑云如绳结,在绳子上一寸一结,阻碍着他的思路。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关押那太监的地方藏得十分好,连6无声都意外云照想得这么周全。那地方并不算偏僻,甚至可以说有点显眼,然而这屋子宽大,床离门非常远,进了门还得走十余步才能看见窝在角落的床。而这是间废弃的屋子,早就没有人会进来。
那太监被五花大绑绑在床柱上,嘴被塞了个严实,连哼都哼不大声,咿咿呀呀地着求救声,让人听了以为是老鼠在屋内打转。
他醒来后一直在挣扎,试图脱身,可谁想这绳子将他捆得严实,都陷进了肉里,勒得他肉疼,狼狈不堪。
“吱呀。”
门被打开的同时,屋内声响立刻消失。6无声往里看去,唯有满满尘埃,像间废弃的屋子。只是那声响他也听见了,不知道的以为是老鼠,但他知道里头藏了什么,这噤声的举动,听起来像是聪明人所为。
他握着云照的手往里面走,拐了个弯,就看见那个太监了。
太监一瞧见他,双目瞪圆,又开始挣扎。等瞧见云照,顿露惊恐。
6无声偏头好奇问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本来是想切他命根子的,结果现他的命根子早就被人切了,然后我想既然都没什么可以威胁的了,干脆就杀了他。可是呀,他竟然没出息地晕了过去。”云照无奈道,“但我喜欢看人惨叫惊怕,所以就想等他醒了再动手。诶?你随身带的匕呢,借我一下。”
太监两眼一翻,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可他明显感觉到有人正甩着刀子朝他走来,甩得刀风呼呼地吹。他猛地睁眼,刀子已经抵在了他的鼻尖,他咽了咽口水:“你知道我是宫里的人……”
“那你应当知道她是我什么人,也同样下杀手,不是吗?”6无声蹲身在他面前,仔细打量这张脸,细看还是能瞧出他是太监的,太过白净,一点胡子青渣都不见。万晓生开始没看出来,大概是因为他没有接触过太监,所以没有往那方面想,“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明显是认得我。像你这样能被派出宫办事的人,一定不笨,那要杀一个人,定然会查清楚她的身份。我和云云的关系只要认得我们的,都知道,虽未定亲,她却是我半个未婚妻。所以就算她杀了你,我也有办法为她掩盖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
太监原本还心有侥幸,让她放过自己,但6无声这样一说,他瞬时没了底气和自信。见刀子已经将鼻尖刮破,亲眼看着血珠从鼻子渗出,他张嘴道:“你们要问什么?”
云照眨眼:“我不想问了,只想杀你。”
“……我是诚心的!!你要问什么,你说!别毁我的脸!”
云照撇撇嘴,妖里妖气的,命都要没了还在乎这张脸,她故意道:“不啊,我不想问,我就是想杀了你泄气,让你吓唬我。”
刀子又戳了戳,吓得太监尖叫起来:“饶了我吧!6少爷,6少爷?!”
6无声握住云照的手腕,拿回匕不让她再玩,他盯着他说道:“我就问一句,是谁指使你的?”
太监张嘴要说,突然一枚飞镖破窗而入,扫着疾风刺向那太监的眉心。6无声几乎是在听见风声之际就握匕循迹拍去,准确无误地将飞镖拍落在地。可就在那刹那,又飞入三枚飞镖,全都往那太监刺去。
云照一惊,将披风甩出,这太监不能死!就差一步了,他决不能死!
似有奇迹,那飞镖竟被披风挡住了,另外两枚被6无声拦下。云照刚松了一口气,却觉耳边凉飕飕,脸略觉疼痛,余光只见一枚飞镖闪过,以十分隐蔽的方式从她耳边滑过,刺入太监眉心中,顿时见了血,再看,太监眼里已经没了光泽,死了。
6无声怕再有埋伏,将云照护进怀中,警惕看去,等外面完全没了声音,确定那人已走,他才松开云照:“方才那人,只怕就是秦融,他的身手和轻功我观察过,的确是……云云?”
怀中人脸色青,脸颊那道血痕已经黑,凝结的血珠竟都是黑色的。云照神色恍惚,还抓着他的袖子吃力道:“看看他死了没,他不能死的。”
太监已然没了生气,而云照的情况也不太妙。
6无声拿出解毒的药丸,这药丸能解一般的毒,有奇效。但云照服用后,却没有丝毫好转,再看那太监,似是剧毒,他的脸已经黑如炭火,连脖子都开始黑。6无声顿知不妙,俯身将云照抱起,就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