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是热心,青枝笑一笑:&1dquo;那我先多谢潘公子了。”
许是阳光照耀着,她一双杏眼格外的亮,似洒了碎金的湖水,波光粼粼,潘济美看得呆住,过一会才道:&1dquo;不客气,下回我来时,希望你们将底本备好。”
他刚出去,周茹正好从裴家回来。
瞧见一道背影,周茹问:&1dquo;这是谁啊?”
&1dquo;潘公子,在我们这儿定了两幅锦缎,若是织好了,能挣四十两银子。”
如此多的银子周茹本该高兴,但这会儿情绪却没那么高涨,李韭儿说,裴连瑛太忙抽不出时间看女儿,她有些失望。
可女婿前途无量,实在不舍得,若真退亲,那是傻得没边儿了。
&1dquo;娘去裴家怎么这么久?”青枝询问。
周茹没讲实话:&1dquo;说说家常,没注意就待久了。”
&1dquo;裴连瑛可在?”她问。
周茹皱眉:&1dquo;没大没小的,他好歹是官,你竟直呼他名字。”
青枝哼一声:&1dquo;我在自个儿家连他名字都叫不得?以后真嫁给他,恐怕我只能伏低做小。四品大官一个不满意,马上就休妻呢,反正我们家没权没势,除了顺从也只能顺从。”
周茹:&1dquo;&he11ip;&he11ip;”
她噎了会儿反驳道:&1dquo;你怎么把连瑛想得那么坏!他若真这样,你爹会给你定这门亲?”
&1dquo;爹爹又不是神仙,哪里猜得到这么多事。爹爹若还在,肯定也能看出裴连瑛不合适当陈家女婿。”
周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丈夫曾看错过人,导致小姑子一直未嫁,但裴连瑛是丈夫看着长大的,绝不会再错。
不过女儿有顾虑也不能怪她。
之前裴辉确实表现出瞧不起女儿,裴连瑛虽说并无此意,但也不够热络。周茹想起丈夫看她的眼神,热烈真挚,藏不住的喜欢,那女婿的眼神还真不一样。
周茹想一想道:&1dquo;要不这样吧,再看看&he11ip;&he11ip;”还未说完,身子忽然被女儿抱住。
&1dquo;娘果然疼我,我就知道娘会护着我!”
青枝很少会做这种亲密的举动,说这样甜腻的话,周茹有点受宠若惊。
等女儿去跟陈念画底本后,她才猛然回过神。
啊呀,女婿再有缺点,那也是四品官啊!什么再看看,她也跟女儿一样昏了头吗?
但话已经说出口,反悔的话女儿一定会埋怨,周茹心想,再看看应该也没事吧?就他裴连瑛可以推迟吉日,她这未来岳母不行?她是得拿出一点岳母的架子!
过得一阵,潘济美又来了,带着一位牙行的牙人。
他看好底本后立了契约,跟青枝约定最迟五月底交付锦缎,违约自然也有违约的罚钱,潘济美拿出二十两银子做定金。
见这公子长相俊俏,行事又利落,周茹好奇询问:&1dquo;潘公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潘济美道:&1dquo;我好些生意都做,但也有家脂粉铺,在西街那里,您若有空可以来看看。”
原来还卖胭脂,难怪他身上有这种香味,青枝恍然大悟。
周茹笑起来:&1dquo;我这年纪买什么胭脂,倒是青枝跟阿念都用得上。”
潘济美瞧一眼青枝:&1dquo;恐怕我铺里的胭脂没有一盒能比得上陈姑娘的肤色。”
女儿从小就爱动,身子十分康健,便是织锦也是坐在木梯上,手不停歇。那皮肤一直都白里透红,好似桃花一般,周茹骄傲道:&1dquo;也是,青枝不用都比用了漂亮。”说罢目光扫过潘济美,心想着这公子竟然这样夸赞女儿,莫不是看上她了?
不过她并没有那次对待赵宝林似的嫌弃,可能是潘济美生得好,有种不惹人厌的风致。
&1dquo;潘公子真会说话,想必生意不错。”
潘济美收起契约,笑道:&1dquo;还行,养家够了。”
青枝送他出去。
路上,潘济美问她:&1dquo;是不是还要过几日才开始织?”
青枝道:&1dquo;是,我跟姑姑手头有一幅赵府千金要的黄鹂鸣春纹锦缎。”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工部左侍郎赵廷俊的千金,潘济美心想,这小姑娘跟她姑姑的织艺如此精湛,将来在京城一定可以占一席之地,可惜裴辉不喜这儿媳,要他帮忙,许诺他诸多好处。
潘济美忽然走近青枝:&1dquo;赵府的主母前几年去世了,赵姑娘很不喜别人提起她,切记。”
他的呼吸几乎要拂到鼻尖,青枝下意识退了一步:&1dquo;多谢提醒。”
小姑娘面色未变,毫无羞涩之态,潘济美暗地拧一拧眉。
他凭着他的样貌促成了不少生意,皆是因为那些姑娘,夫人喜欢他,他常常是令别人一见就生好感的,可青枝竟脸都不红一下。
潘济美有种挫败之感,不过契约是立了五月底,他还有不少时间与青枝相处,总能办成此事。
潘济美告辞离去。
青枝关上门,就到织房找姑姑织锦去了。
大理寺的捕快在多日暗访之下,终于找到丁植的妻子唐氏,一路跟踪,现唐氏在郊外一家民居的地窖中藏了七个孩子。那些孩子都被捆着手脚,是唐氏每日过来喂他们吃饭,其中一个孩子正是何尚书的孙儿。
可惜唐氏咬死不开口,不肯供出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