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口,我也习惯了这冷面公子。碎心掌是秦门武学,而鹤夫人,正是秦家之后。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这种毒手,也不知景玉是惹怒了她什么。而夜公子大半夜抱人而来,恐怕过了不久,鹤夫人也会派人追杀过来。
“夜公子。”我正色道,“钱无烟从某个方面来说,绝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让她救玉姑娘,就算救活了,是的还会是她。”
因为景玉喜欢的人是夜公子,夜公子要救景玉,那按照钱无烟的破规矩,死的就是景玉。以钱无烟的性格,就算是救活了再杀,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欸,夜公子。”我笑道,“我教你一个办法吧,要是钱无烟问你喜欢的人是谁,你说是她,这样一来,她也拿你没办法。”
夜公子看了我一眼,没有摇头,也没点头,“你的剑快断了。”
……我无奈,重点明明不是这个,“嗯,是啊,快断了,但昼隐说能重铸。”我末了添一句,“等我解毒后。”
跟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聊天就得一直叽叽喳喳,昼隐那样的人还会偶尔顶钱无烟几个字,夜公子连个鼻音都懒得吭声,要是我不偏头去看他,还以为把他弄丢了。
果然这种男人不是该娶个话痨,就得娶个同样冷如冰块的人。
“夜公子,鹤夫人为什么要杀玉姑娘?”
他淡淡道,“如果真要杀,我也不会有机会带她来这里找大夫。”
“你的意思是,鹤夫人是在威吓她?”等了等,不见他回应,约摸着我猜对了。
又过了一会,他突然说道,“我也不知道。”
……
本来折腾了一天已经很累,现在跟他说话,更累了。我无奈道,“不如你先去休息吧,玉姑娘不会有事的。”
他双目看来,冷冷清清的,“书灵若是要休息,且去就是。我再等等。”
想来他也不是我能劝得动的,点头,“那我去昼隐那了。”
跟他道别,小心翼翼抱着剑回了竹屋,昼隐不在,便又躺他床上去。给剑盖好被子,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正午。
刺眼的光束从竹叶穿透而来,眼睛顿时生疼。我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昨日的疲倦终于消散了大半。
我抱了剑出来,放在石桌上一同晒着太阳。取着白布,昨天的血已经有些干了,粘在伤口上,这么一扯,又溢出了血。见剑散着凉意,我忙说道,“不疼,你不许出来,不然我生气啦。”
剑气终于敛起,我松了一气,背着身继续。刚取了左手,竹叶碎裂声传来,回头看去,见到那似玉的人,心中顿时开心起来,“玉姑娘~”
那清冷视线朝我看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昨天还是昏迷不醒,今天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虽然面色惨白,但一眼看去,便让人放心。
夜公子远远走在后面,景玉慢,他便慢,她快,便又快了,就像影子,不离不弃,距离却又恰到好处。
真是一对别扭的人啊。我摇头,转视另一对人,钱无烟果然还是那么能说,昼隐依旧一脸无奈,见了我,眼神闪过一丝亮色,却像是猫见了老鼠的那种精亮,看的我浑身哆嗦了一下。
景玉刚走到石桌旁,身体便软了下去,一张俏脸青白相交。我扶额,“难怪你走的这么慢……”
原来不是本身这么慢,是根本没力气走得快。
她伏在桌上喘着气,听得出极痛苦。不等我唤钱无烟,她已经先蹦了过来,“幸好她身体底子好,不然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天。不过姑娘,我奉劝你还是别乱动,否则很容易见阎罗王哦。”
景玉未理会,面向我,那脸已无半分血色,连唇间的一抹粉色也变得极淡,“送我回崧岭镇,找我娘亲。”
我看向夜公子,面色严峻,没有插话,我低声道,“玉姑娘,钱神医说了,你不能乱动。崧岭镇离这里这么远,很容易出问题,不如先养好身体。不然回到鹤夫人身边,怕是要变成一具死尸了。”
景玉未答,钱无烟坐在一旁笑道,“反正救不救都一样,诊金都是她的命。”
我诧异看向夜公子,难道他没有按照我说的做?
钱无烟忽然探手敲了我一记,“从你这眼神里我就知道你又在捣鬼!你想让他说喜欢的人是我吧,就你鬼主意多,脸皮天下第一厚。”
众目睽睽下被人拆穿,我面上烫了起来。她得理不饶人,又是勾嘴坏笑,“小色姑娘,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啊?”
钱无烟!!!我瞥了瞥昼隐,在喝茶;看了看夜公子,在赏竹子;瞅了瞅景玉,还在趴着。我清了清嗓子,“你。”
“听不见。”
“你!钱无烟!”
不明真相的景家两公子眼中同时有了异样之色,我真想一个巴掌把捧腹大笑的钱无烟给拍扁,愤愤道,“那你信吗,信的话给我解毒。”
钱无烟笑的够了,说道,“不信。”
“你没有证据反驳我。”
钱无烟一副思索的模样,看到她这样子,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不知道今天又会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昼隐忽然出声道,“你何苦这么对林姑娘,若是下了决心不救她,那就让她早早离开,何必想着法子折磨她。”
“臭铁匠打你的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