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背着背篓跑得飞快。
&he11ip;&he11ip;
然而柳玉等到晚上都没等来苏元。
干了一天的活,他精疲力竭,烧了热水擦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后,他坐到桌前摸出之前里长给的铜板。
虽然家里备有油灯和蜡烛,但是没到必要时候,柳玉基本不用,能省则省。
清冷的月光从敞开的窗外洒进来,勉强照亮屋里的摆设。
柳玉小心翼翼地数了几遍铜板。
他洗了六件衣服,一件衣服四文钱,一共是二十四文钱,可周正直接给了他四十文钱。
院里还晾了八件衣服,能得三十二文钱,把前些天在山里采的药草清理出来拿去县城里的集市上卖了,也能得三十文钱左右。
林林总总加起来,都有一百文钱了。
到时候顺道在集市上买些粗米和猪肉回来,再买些便宜的粗布,他向张婶子学过针线活,可以试着自己缝一床被套,把找人弹过的碎布和棉花往里一塞,被褥就有了。
柳玉算数不好,需要掰着手指头慢吞吞地算,时不时还要用石子儿做个记号。
等他算完,夜已深。
他点来油灯,把铜板收好放在匣子里,匣子藏在卧房床底深处,用了一堆秸秆作遮掩。
为了藏好匣子,他几乎整个人都钻到床底。
等他出来,头和衣服都有些凌乱,油灯放在脚边,微弱的烛光填满了这间不大的卧房。
在这片落针可闻的空气中,只有他衣服摩擦秸秆时出的窸窸窣窣声音。
柳玉一只手撑在床沿,另一只手撑在地上。
他抬起头。
下一刻,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双正在直勾勾看着他的深沉黑眸。
柳玉动作顿住,连呼吸都有瞬间的停滞。
男人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
他大气不敢喘一下,表情紧绷地和那双眼眸对视。
男人的脸色依然苍白得很,嘴唇微微开裂,但审视的眼神宛若刀片一般从柳玉身上刮过。
柳玉双膝跪得麻,他不动声色地把撑在地上的手放到床沿,慢慢起身:&1dquo;你醒了,我——”
话未说完,眼前蓦然一黑。
男人竟然翻身而起,掌住他的肩膀将他转了半圈后,五指扣上了他的脖子。
疼痛伴随着窒息席卷而来。
柳玉的后背抵着男人坚硬的胸膛,突如其来的缺氧让他整张脸迅涨红起来,并张着嘴不断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