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来人也是哪户人家的小少爷,就是不知为何穿成这样。
杂役这么想着的同时,身体前倾,脸上挤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1dquo;小公子有何吩咐?”
柳玉小声开口:&1dquo;请问一下,你们医馆收药材吗?”
&1dquo;啊?”这话和预想中的不同,杂役愣住,&1dquo;什么药材?”
柳玉解释:&1dquo;就是自己上山采的药材,我从玉潭村来,经常进玉潭山,山上有很多野生药材,我已经把它们处理过了。”
见杂役不吭声,柳玉放下背篓,伸手就要掀开罩在背篓上的粗布。
&1dquo;不然你先看看——”
话未说完,一只手忽然横在他的背篓上方。
柳玉本就紧张,顿时被杂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瑟缩一下,他抬头看去,杂役正表情阴沉地注视着他。
杂役问:&1dquo;你是来卖药材的?”
柳玉第一次遇到如此善变的人,那张脸跟翻书似的,唰啦一下就从笑容满面变成了乌云密布。
&1dquo;是的&he11ip;&he11ip;”柳玉背上背篓,声音更小了,&1dquo;要是你们需要的话&he11ip;&he11ip;”
杂役没给柳玉说话的机会,烦躁地扬了扬手:&1dquo;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来卖东西的?走走走,我们医馆收的药材都是走的正规渠道,怎么可能买你们这些散农手里的药材?”
柳玉从小寄人篱下,最会察言观色,见杂役暴躁起来,他当即低头道歉,随后转身就走。
可杂役憋屈极了,忍不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抱怨:&1dquo;现在的人都把我们邵氏医馆当成什么地方了?随便在山上捡些东西就想往我们邵氏医馆里卖,我们医馆的钱这么好挣吗?”
医馆里人多,尽管比较吵闹,却有不少人听见了杂役说的话,顺着杂役的目光看去,他们的视线集中在了柳玉身上。
柳玉如芒刺背,脚步飞快地往外走。
就在他踏出医馆门槛的时候,一只手从旁伸来抓住了他的手臂。
柳玉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他缓过神来,扭头顺着那只手看去,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拉他的人是个相貌斯文的青年,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
柳玉愣愣望着青年。
青年问:&1dquo;你卖药材?”
柳玉点头。
青年哦了一声,松开手,一边往隔壁的医馆走一边说道:&1dquo;我们医馆需要一些药材,你跟我来吧。”
柳玉终于现青年为何眼熟了,不久前在普济医馆里和一个老太说话的小年轻正是青年,原来是普济医馆的人。
他跟着青年来到普济医馆,进去的瞬间就感受到了这家医馆的冷清,那个老太走了,医馆里除了他俩再无他人,似乎连说话都带着回音。
青年看柳玉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身后,连步子都不敢迈得太大,一张漂亮的脸布满绯红,也不知是方才羞的还是天气热的。
&1dquo;你稍等一下,我去请师父出来。”青年说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柳玉。
柳玉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1dquo;谢谢。”
青年绕过柜台,掀开左侧的布帘走到屋后,他的师父邹大夫正在后院磨药,听他一说,便放下东西,拿来抹布擦了擦手后和他一起回到正堂。
柳玉还背着背篓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连步子都不曾挪动一下,只有茶杯里的水见了底,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一双黝黑的眼睛看了过来。
邹大夫走到桌前,予。yankee和蔼地对柳玉招了招手:&1dquo;小兄弟,过来这里。”
柳玉连忙走过去。
青年从他手里拿走茶杯放到桌上,又帮他扶住背篓:&1dquo;你把背篓放下来,让我师父看看里面有什么药材。”
柳玉配合青年放下背篓。
青年有些吃力,对柳玉笑了笑:&1dquo;看不出来你这背篓还挺沉的。”
柳玉解释:&1dquo;我这小半个月来采的药材都在里面了。”
他按照宋殊禹的说法,对不同的药材用了不同的处理方式,然后用不同的布袋装好,总共装了六个布袋,每个布袋都用细绳捆得结结实实。
他和青年一起把六个布袋从背篓里拿出来,解开细绳,将布袋边缘裹上几圈后,依次排列在桌上。
本来邹大夫的表情还很淡定,可瞧见每种药材都经过了不同的处理后,他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伸手捻起其中一样,用指尖磨了磨,又放到鼻下嗅了嗅。
整个过程中,柳玉都忐忑不安极了,生怕自己又闹出一个笑话。
最后,邹大夫把药材放了回去,转而问柳玉:&1dquo;小兄弟,你这些做法都是谁教的?”
柳玉纠结了一下,如实回答:&1dquo;我们村里一个大哥教的。”
&1dquo;不错,应该是个懂药理之人。”邹大夫顿了下,又说,&1dquo;你看这样,我以市场价把你这些药材全部收了。”
柳玉心中一喜。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邹大夫冷不丁地话锋一转:&1dquo;但是——”
柳玉一口气卡在半道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红逐渐爬上脸颊。
片刻,邹大夫笑道:&1dquo;一次的量还是太少了,以后麻烦你多上山看看,不管采到多少,只要质量跟得上,我们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