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沛比顾未易好一点,因为他挨打的经验多,毕竟他这种常在花丛中的人,总会不小心摘到有主的花,这种情况,有时候是要挨点打的。
最后傅沛和顾未易躺在学校操场的草地上,像他们大学军训的时候,因为迟到被教官收操后罚跑十圈,那个时候他们也像现在这样,喘着大气,说不出话来。
跑道上零零星星夜跑的人,脚步特别重地踩在橡胶跑道上,嘭嘭的一声声震在傅沛心上。
太难过了,突然之间。
他转过头去看顾未易,顾未易盯着天空,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
傅沛咬咬牙:&1dquo;把她还给我。”
虽然知道自己不要脸但是不知道还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啊。
顾未易不搭他的话,看了他一眼后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草和泥,走了。
随着顾未易远去的背影,傅沛觉得周围的一切声响都随着远去,安静得不像话,像那天夜里,司徒末在他面前哭,他却觉得安静。
他在那天完全失去了司徒末,而在今天大概要完全失去一个朋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轱辘轱辘的声音越来越近,傅沛手臂一冰,侧头一看,一灌冰啤酒滚到他身侧。
顾未易在离他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坐下,咔呲一声拉开了易拉罐的铁环。
顾未易仰头喝了一口:&1dquo;西门的市终于关了,东门开了家的。”
西门那个市,他们大学四年就看着它贴了四年的倒闭跳楼大甩卖,傅沛以为有生之年不会看到这个市关闭了,像司徒末一样,一直嘴硬地说着没有在等他,但是傅沛一直都知道,他只要回头,她都在,他只要玩累了,回去求求她,哄哄她,她都在。
市说关就关,人说走就走。
傅沛坐起来,开了啤酒灌了一口。
顾未易从脚边的塑料袋里又拿出一罐啤酒滚给傅沛:&1dquo;冰敷。”然后自己也拿出一罐啤酒按在眼角肿起来的地方。
傅沛不言不语地把整罐啤酒灌完,又把那一罐也开了喝。
顾未易也不说什么,把塑料袋推过去给他,塑料袋的窸窣声,铁罐的撞击声,液体的晃荡声,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声音在傅沛耳朵里都非常清晰。
傅沛开了一罐又一罐,到最后一滴酒精都进了肚子的时候,他单手捏瘪了铁罐,笑着说:&1dquo;一醉泯恩仇,你就买了这么点?”
顾未易笑着把用来冰敷消肿的那罐啤酒也丢给他,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的可乐喝了一口。
傅沛这才注意到,顾未易喝的是可乐:&1dquo;可乐?太不够意思了吧!”
&1dquo;一身伤加一身酒味,回去很难交代。”
难交代啊&he11ip;&he11ip;傅沛压下苦涩:&1dquo;切!你这样不行,敢啰唆打一顿再说。”
&1dquo;打完了你好接盘是吧?”
&1dquo;也行。”
拍拍肩膀笑一笑。
&1dquo;有两个散步的小学妹看上去不错。”傅沛环视了一圈操场之后说。
顾未易懒得理他,把傅沛乱丢在地上的啤酒罐一个个捡到塑料袋里:&1dquo;走吧,待会儿校门要关了。”
&1dquo;你先走吧,我有别的事。”傅沛往两个女孩子的方向走去。
顾未易远远地听到他在问,同学,请问东门的市是关了吗?两个女孩子的声音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傅沛说,能带我过去吗?我怕自己找太久了市关门,我同学喝多了,得去给他买瓶水。
两个女孩子朝顾未易的方向看过来,顾未易只好坐下,手撑着头作出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们慢慢走远,顾未易回家。
[下]
顾未易从美国毕业回来了,他们熬过了漫长的异地恋,修成正果了,正果雄性,大名顾未末还是顾末未,反正之类的。
而傅沛谈了三个月或者四个月的女朋友又崩了,具体原因不详,反正挺让人烦躁的。
下班时间,顾未易早早就等在楼下,傅沛在楼上的玻璃窗看着司徒末像小鸟一样飞出写字楼。
&1dquo;老板,喝咖啡不?”
傅沛回头,陈小希顶着熊猫眼,手里晃着一袋溶咖啡。
&1dquo;加奶加糖。”
&1dquo;神经病。”陈小希说,&1dquo;要求诸多,爱喝不喝。”
陈小希冲好咖啡递到傅沛手里的时候,楼下的顾未易和司徒末还没走,两人从车后备箱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往车后座搬,顾未易搬了个大纸箱,很重的样子,司徒末赶紧过去帮忙,顾未易笑着把箱子举高。
&1dquo;老板,你爱好真怪,看人家秀恩爱这么变态。”
&1dquo;陈小希,你有没有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都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人。”
陈小希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老板突然之间要和她谈心,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惶恐,挣扎了半天不知道回答什么,看着楼下的司徒末和顾未易搬搬抬抬,随口岔开话题说:&1dquo;你说他们清空后备厢干吗?该不会是杀了人准备运尸吧?”
深情的傅沛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1dquo;你会不会聊天!”
&1dquo;不是啊老板,我签合同的时候工作内容没有包括要跟老板谈心啊。”
傅沛似乎下定了决心要煽情一把:&1dquo;陈小希,如果你是末末,你选择我还是顾未易?我是说,假如我从此以后只爱末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