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一把握住红袖的手,便觉拘了一捧冰水一般凉彻入骨,再看及红袖身上单薄不逊于她的衣裳,眼角便浸了点湿润,这丫头,全心全意只顾着照顾她,却浑然忘了照顾她自己!
&1dquo;红袖,待这战事一毕,你就去无量山寻我师傅,他老人家若依旧不在,你便替我守候在无量山,等他老人家归来。”语气中有丝丝不舍,便是这般亲如姐妹的人,也不得不割舍,不然,一旦她若西去,等待着红袖的便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她深知,以红袖的性子,受不下那般屈辱。
红袖心中一动,眉眼之间便挂上了一抹凄绝的笑意,小姐这是在替她安排后路,她知。
可是这一次,她却不能听从小姐之意行事,小姐若然西去,她定然不会独活于世!
然这些,她也只在心中徘徊,并不说出,反倒咽了心中的苦涩,低了头道:&1dquo;红袖定然不负小姐所托。”
秦浅歌叹了口气,抬眼看看天边层层又叠叠的乌云,那浓重如一幅厚重的泼墨山水画,人生,果然还是太过短暂!
转身,她向前行去,红袖停在她身后,抬手抹去眼中早已滑下的泪水,大踏步跟上。
须臾,风中传来女子清脆入骨的声音:&1dquo;红袖,你答应了浅歌,便一定要去无量山,你若不替浅歌侍奉师傅他老人家天年,浅歌定然会永坠阿鼻地狱不得托生。”
☆、o2:阴谋
血色,像无边的海水般漫开来,浸润了整片大地。
&1dquo;&he11ip;&he11ip;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1dquo;&he11ip;&he11ip;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1dquo;&he11ip;&he11ip;你一生清名,尽毁于此&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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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惊醒,抹去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没来由的,为梦中那铺天盖地的血色而心悸,红袖起身,担忧的声音于夜色中清清晰晰:&1dquo;小姐,可是又梦寐了?”
从打小姐西征以来,每隔那么三五天,小姐总会梦寐一次,而且每次的梦都是同一样的场景,她心中也隐有不安,总觉得这是上苍在警示着小姐什么,可是小姐却总是淡然一笑处之。
秦浅歌轻轻点头,翻身坐起,半晌方才没有了那种心悸的感觉,然这次却不像以前能淡然处之了,抬头看向红袖,红袖眼中的担忧尽皆落入她眼,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没告诉红袖的是,同样的梦寐,画面却一次比一次模糊,模糊到,以前的梦中总还能看到一两个身影,而刚刚,入眼的却是漫无边际的血色!
心中的不安隐隐加深,半晌,她抬头,看着红袖:&1dquo;红袖,你现在就离开去无量山。”
红袖身子一震,探询的看向小姐,那如点漆的双瞳像一湖深不见底的水,究竟是什么梦?竟让小姐做出了让她连夜离开的决定?
&1dquo;我梦见师傅他老人家被一条凶猛无比的巨蟒给缠住了。”
账营里,一方红烛倒映在帐篷上摇戈生姿,落入红袖之眼没来由的一派狰狞,她微微皱眉,半信半疑的看着小姐,可小姐眼里依旧如深不见底的湖水,难不成是自己多心了?这些日子以来,困扰小姐的梦境,真的是因为小姐的师傅?
红袖没有见过小姐口中那个被小姐尊为天人的师傅,却知道,那个如天人一般的师傅,在小姐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动摇的,若非如此,昨天,小姐就不会说下那般狠话!
&1dquo;红袖,你走,去无量山,一定要找到师傅。”秦浅歌从手腕上裉下一个血玉镯子,不容红袖推辞就套上红袖的手腕,边道:&1dquo;这镯子,是我下山时师傅赠送的,你拿着它去无量山,即便师傅不在,山庄的人看在这镯子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
见小姐态度这般强硬,红袖心中纵万般不舍,却也知道无量山一行,她是势在必行的,缓缓下拜伏,掩了面上分离的凄伤和眼中不舍的痛楚道:&1dquo;小姐,红袖这便去了,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红袖回来。”
秦浅歌上前扶起红袖,又从账营里唯一的木箱里拿出披风,亲自替红袖笼好,又将她耳畔散乱的丝一一顺好,方道:&1dquo;好好替我照顾师傅。”
红袖点头,已不能语,哽咽着掉过头,踉跄着出了账营。
账营里,那单薄的身姿看着账营外,稍倾,天空忽然大变,鹅毛般的大雪席卷一切,猛烈的大风挟着雪花,带着刺骨的寒气袭进账营,她却只用手拢了拢高高的衣领,仿似这样,便能将一切寒气抵挡在外似的。
&1dquo;将军,圣上有令旨到。”
账营外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秦浅歌嘴角微微上弯,这声音,她自是认得,侍在帝修夜身侧的小李子,虽然是个庵人,却深得帝修夜之心,竟不知何事,须派了他最信任的小李子来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