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父王,放心。”从楚谟远手中接过离魂丹,她放进口中,这离魂丹入口之时有股淡淡的清香。
不过须臾,她便觉得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炽烧,可是同时她又觉得周身像处于一个极为寒冷的阴凉之地,冷与热交替,她不由将整个身子绻成一圈,恍似这样便能减轻一些痛楚,看着这样的小丫头,楚谟远皱眉,大手一圈就将她圈进怀中,被圈进怀中的楚轻歌身不由已的用小手紧紧抱着他,贪婪的汲取那让她觉得温馨的源泉。
渐渐,冷与热慢慢消退后的那一瞬间,心脏猛然狠狠的收紧抽搐,一股噬骨锥心之痛袭卷全身,她忍不住的痛吟出声。&1dquo;好疼,啊&he11ip;&he11ip;”她揪住心口,仍抑制不住那噬心之痛。
像是有上万只蚁虫在一点一点啃噬着她的心一般,那样的痛楚,让她觉得像是有人在用刀一刀一刀慢慢割着身上的肉一般,她忍不住用手去捶心口,楚谟远马上捉住她的手,可是此时的她,已然被痛楚折磨得失去了理智,见有人阻拦自己解轻痛楚,她狠狠低头,一口咬在楚谟远的手臂上,希冀这样就能让他松手。
慢慢,她嘴里感觉到一股血腥味,可她浑然不知,只是用力的咬着,楚谟远却连动都没动一下,任由她狠命的咬着,若然这样能让小丫头舒适一点,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当嘴里满溢的鲜血流出来,楚轻歌愣了一愣,她松开嘴,看着楚谟远,痛苦而又昏乱的道:&1dquo;父王,歌儿不是有意的,歌儿好痛好痛。”
楚谟远眼眸一沉,轻轻拍着她的肩膀:&1dquo;歌儿,你一定要撑住,一定。”
心口猛然又是一紧,就像有一只手,在狠力的捏着心一样,她忍不住抱头仰天长嘶,那嘶鸣带着震憾人心的凄厉,楚谟远只觉自己的心也恍似被人狠狠的捏紧,一种窒息感,让他透不过气来。
将小丫头紧紧护在怀中,生平,从来没有的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异常难受。
&1dquo;歌儿,你不能晕过去,你一定要保持清醒,为了父王,你一定不能晕过去。”
几次将要痛晕过去的时候,楚谟远便狠下心来死死按着她的人中,吃了离魂丹的人,绝对不能晕过去,一旦晕过去,不但前功尽弃,还会真的离魂而亡!
楚轻歌只觉得整个人像漂浮在半空中一般,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她好累,她好想这样睡下去,可是耳畔,总是会传来那样清晰的声音:&1dquo;歌儿,你若敢晕过去,父王便会追随着你一起下地狱。”
不行,不能让父王跟着她一起离开!
潜意识里,她一直喃喃的念着:&1dquo;父王,你要陪着歌儿走下去,你要陪着歌儿走下去,歌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父王了。”
楚谟远一直紧紧圈着她,喃喃的道:&1dquo;歌儿,父王也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撑下来陪着父王走下去。”
夜色,一点一点流逝,天幕,零散的几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太过微弱,远远看上去,就像萤火虫出的光似的。
痛楚,弥漫着全身,她想叫她想哭她想挣扎,可最终,她却只是紧紧的绻成一团,缩在那个让她觉得温馨的怀抱中,任冷汗一次又一次爬满全身,任那只温暖的手,一次又一次替她拭去全身的淋漓冷汗。
时间是漫长而又痛苦的,楚谟远用力拥着怀中的小丫头,幽深的双眸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狠戾。
他一定,会找出当年是谁在他的小丫头身上下了这噬心之糙,让那人日日夜夜受这噬心之苦,为当年所做付出同等甚至千百倍的代价!
不知道痛了有多久,最终,楚轻歌只觉得有一股腥气,顺着她的心坎冲向嗓子,她立时将头探出,张嘴一喷,一股诡异之极的红色中夹带着蓝色的腥血便落在了地上,吐出这口腥血之后,她只觉得身体异常的轻松,那纠缠着她的痛楚也瞬息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被痛楚纠缠过后的疲惫不堪。
&1dquo;父王,歌儿不痛了。”虚弱的吐出这几个字,她觉得眼皮甚是沉重,就像是有千斤之重一般。
楚谟远抚上她的眉头,像是要抚平她紧皱的柳眉一般:&1dquo;睡吧,有父王陪着你,安心睡吧。”
楚轻歌安然的闭上眼,她没有让父王失望,她终于撑过来了!
从此以后,有她陪着父王一同走下去,生死与共!
嘴角,缓缓绽开一抹潋滟之极的笑,于笑中她安然睡去,楚谟远小心冀冀的抱着她,像抱着一块稀世之宝般,将她轻轻置放于床上,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小丫头。
真好,从此以后,有她,陪着自己一同走下去,生死与共!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北院的陶然居里,阳重天倚着窗看着天空,门吱呀一声推开,柳九色手里拎着两壶酒走进来。
&1dquo;三哥,你说她撑得过么?”柳九色将其中一壶酒递过去,然后仰头,灌下一口烈烈的酒。
阳重天也像他一般仰头灌下一口烈酒方道:&1dquo;她一定能撑下去,她可是宁师尊。”
柳九色的脸便有了一丝凄迷,不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声,似要划破苍穹一般,他的心狠狠一紧,她——真的撑得下去么?
离魂之痛和噬心之痛,两种痛混合交杂折磨,世上有几人能撑得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