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呕……”
于浩伟又吐了,乌芽芽摁着他的脑袋,把他压在污秽之中,让他一边吐一边吃,一边吃一边吐。
“呕!”于浩伟的朋友终于按捺不住,以最快的度冲进厕所,抱着马桶狂吐不止。
疯了疯了疯了!林秀竹真的疯了!疯人院里最严重的病患都没她疯!
“小竹,我,我错了,呕!求你放了我!呕!”于浩伟开始求饶,嗓音里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哽咽。
“你爱我吗?”乌芽芽狠狠揪着他的头皮,嗓音却是极尽温柔的。
“我,我爱你!呕!我当然爱你!”于浩伟气喘吁吁地喊道。
乌芽芽歪着脑袋看他,眼瞳里黑雾弥漫,深不可测。过了好半晌,她仿佛满意了,揪着于浩伟的头,把这个饱食了一顿“大餐”的男人拖进卫生间,甩在莲蓬头下。
她把花洒拿在手里,把热水的温度调到最高,直接淋在于浩伟头上。
于浩伟没有躲避。他太需要水流来冲掉这些恶心的东西。
然而没过多久,水流就变成了灼热的武器,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红肿的水泡。他被烫掉了一层皮,顿时便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没有人在意这些惨叫。当他每天虐打林秀竹的时候,周围的邻居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吵闹。
于浩伟闭着眼睛在浴室里四处乱爬。
乌芽芽坐在浴缸边缘,手里拿着花洒,对准于浩伟浇淋。她眼中的血气已慢慢淡去,变成了兴致盎然。她是刚开智没多久的妖怪,自然会喜欢把人类变作玩具。
周围的住户不搭理于浩伟的惨叫和求饶,站在楼下等待的林秀松却不能不在意。
她以为妹妹出了什么事,连忙带着一群保镖踹开房门冲进去,看见电脑桌上的狼藉和于浩伟皮开肉绽的惨状,一时间竟愣在当场。
“把他送进医院吧,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呢。”乌芽芽扔掉花洒,意犹未尽地说道。
“啊?哦,好!”林秀松连忙摆手:“把这个死猪给我抬出去!”
———
医生正在帮于浩伟处理脸上的水泡。
他疼得直抽气,却半点不敢提报警的话。林秀松也在这里,她肯定会把林秀竹的情况告诉警察,警察一旦深入展开调查,他也讨不了好,毕竟唆使人自杀是一种犯罪行为。
于是他只能咽下这口气。
乌芽芽坐在他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轻言细语地安慰:“不疼了,不疼了哦,上了药很快就好了。”
这个女人满脸都是情深,仿佛愿意为男朋友做任何事。然而这些伤,却也是她弄的。
于浩伟狠狠瞪视对方,眼瞳里燃烧着怒焰,也隐藏着不安。
来到人多的地方,身体不再遭受摧残,他混乱的大脑才慢慢恢复思考的能力。如今再来回想林秀竹的一举一动,他才陡然惊觉——这个女人不正常!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把那种恶心的东西剁成肉泥喂给男朋友吃?这不是变态吗?
她那疯魔的表情,阴恻恻的逼问,像是恶鬼索命一般的索取爱意,都是一个正常人绝对做不出来的。
她疯了!
于浩伟无端端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又疼得嘶了一声。
乌芽芽连忙凑上去,轻轻朝他脸上吹气,并小声哄道:“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看见她孩子气的举动,医生忍不住笑了笑,于浩伟却浑身凉。
林秀竹喷出来的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带着血腥味。她凑得越近,瞳孔里的光就越幽暗。
被她轻轻吹拂着,于浩伟竟觉得自己被一只怪物舔了两口,连皮带骨都在跟着颤。
愤恨消失了,戾气没有了,以主人自居的狂傲也慢慢淡去,反倒从心底深处涌上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感。于浩伟害怕了。
他竟然会害怕这个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
这个女人还深爱着他,却已经不受他左右。太过偏执的爱让她变成了一个疯子!
走廊外,林秀松正与易岺通话。
易岺平静的嗓音从信道的另一端传来:“她真的买了猪子宫和猪胎盘带回去给于浩伟吃?”
“对,她骗于浩伟说那是她自己的。”林秀松嘴里叼着一支未曾点燃的香烟,既有些暗爽又有些忧虑地说道:“于浩伟快把胃都吐出来了,脸上全是水泡,活生生脱了一层皮。以前都是他祸害我妹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被我妹妹整得这样惨。我感觉我妹妹的第二人格有些,有些……”
林秀松正在寻找更委婉的形容词,易岺已经说出来了:“有些疯对吗?”
林秀松梗了梗,却又不得不点头:“对,她的行为很偏激,我有点怕。当然,我不是怕她做出伤害我的事,我是怕她——”
易岺打断了她的话,“那就带她来我的研究所做精神鉴定,我们这里是司法机关指定的鉴定中心。”
“啊?”林秀松跟不上他的节奏。
易岺只好说得更明白一点:“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症的人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林秀松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向易岺道谢。
易岺挂断电话,面容沉肃地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莞尔。这位小朋友倒是挺凶残,只拍一下脑门算客气了。
第9章
结束与易岺的通话之后,林秀松把叼在嘴里的香烟扔进垃圾桶,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