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李长颜眼见着沈戍要伤宋妤,瞧着眼前这竖子是越不顺眼,登时伸了手便去拽了沈戍的衣衫:“沈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
到底手上有些准头,扯得沈戍直踉跄了一下子。
一转眼瞧着拽在自己衣衫上那只手,到底连李长颜的脸儿都没瞧上一眼,泛着冷光的剑尖儿便直剌剌了过去。
没料到沈戍这竖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李长颜到底还没反应过来,眼瞧着那剑尖儿就要扎进自己手心上。
倒是宋妤先将沈戍方才烤的鸟儿扳扯到了自己手里,出了声。
方才她便瞧出来了,沈戍这狗贼虽嘴上说着请自己吃烤鸟儿,举止间却处处将这鸟儿护得严严实实,自己是半分也触不到。
如今眼瞅着沈戍这狗贼要对自家娘亲下手,抓起鸟儿直将自己脑袋上的银簪子拔了下来:“想必将军也不想这鸟儿落得个被簪子刺死的下场吧!”
剑尖儿在离李长颜一指远的距离突兀停了下来,沈戍却是用手捏起自己的头丝儿打起圈圈来:“郡主以为,臣会在意一只鸟儿?”
到底心里想着这蠢鸟是自己娘留下来的唯一的活物件儿,还是不可避免地犹豫了起来。
思忖了半晌,觉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将这蠢鸟折了去,如今连自家娘留给自己的念想也没了去,实在是不划算,抬手收起了剑。
转而又堆出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朝着李长颜行起了礼。
“殿下明鉴,臣只是想请郡主殿下吃个烤鸟儿,并无旁的意思。”
眼见着沈戍这竖子变脸的本事之快,李长颜也摸出了些味道,眼前这东西,是个阴毒的。
怕是跟那毒蛇一般,沾上了再想脱开便难了。
登时直过去将自家女儿护到了自己身后:“今日来沈府,无旁的意思,只是将军和小女的婚事,本宫还是放心不下。”
“如今看来,沈将军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心中想着如今自己和妤儿斗不过这竖子,眼见着这竖子是个不管不顾的,什么疯事儿也能做得出来,只得先委曲求全些。
沈戍眼瞧着李长颜这睁眼儿说瞎话的本事,怎么不知她是怕了,敲打宋妤的目的达到了,当下也是个懂得收敛的。
心中无端想起了前几日那狗皇帝同他说,把长公主一家给做了,便给他加官进爵,他还不屑。
如今看来,这一家子,还真是好玩得紧。
到底贴心地送宋妤和李长颜出了府。
出了沈府,李长颜心下却是琢磨了起来,难怪自己皇弟想让妤儿嫁给沈戍,依着自己女儿的性子,嫁给旁的人,受了些委屈,不出一日,想来便要进宫大闹上一番,偏生妤儿自己还是个不安分的。
闹到皇宫里,她不占理,想让皇弟主持公道,定是件头疼事。
可这个沈戍就不一样了,妤儿受了委屈,他眼神一扫,妤儿那般胆小的,也是要颤上几颤的,哪里还敢告状。
像方才这般刀刀剑剑的,怕是妤儿要直接缩在被子里,哭了鼻子。
李长颜这么想着,转身安抚性地在宋妤头上扌莫了几把:“妤儿乖,娘亲在呢。”
宋妤被扌莫了头,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娘亲向来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什么都怕。
如今八成是以为她被沈戍吓破了胆,登时,宋妤脑子里两条黑线划过。
这厢,李长颜和宋妤还没走出多远,便又见着沈戍提了秃顶鸟急匆匆拦了过来,登时,二人直将警惕提了起来,就瞅着沈戍这狗贼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宋妤一走,沈戍这般变态的居然还觉得少了些趣味。
脑子一转,想起自己和宋妤还有门亲事。
眼瞧着那不怕死的没走出多远,提着鸟儿就追了上去,自那秃顶鸟身上拔下一根毛来,递到了宋妤手上,演起戏来:“郡主,来日方长,沈某送郡主的礼物,北域进贡的花尾榛鸡的羽毛。”
宋妤登时直想打人,她真是信了沈戍的邪,才会信他送羽毛给自己想和自己来日方长。
按着她前几日对他做的那事,这狗贼不杀了她就不错了。
况且,他管那秃顶鸟叫北域的贡品,她这脑子又不是白长的。
就那烧得秃了顶的鸟儿,在身戍面前半声屁都不敢吭,他管那叫北域进贡的花尾榛鸡。
活脱脱的扯淡。
眼瞧着宋妤不情不愿接过,那心里的不乐意直溢到了他眼跟前,心中趣味得了满足,沈戍又乐悠悠往府里走。
他还真就喜欢看那不怕死的看不惯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样子。
到底想起来昨日宋妤对他做的那事,忽地觉得这样慢慢折磨这个不怕死的,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到底沈戍一转身,宋妤便一把把鸟毛扔在了地上,抬脚便往那毛儿上蹬。
心道这蛮驴,一天天的玩得什么狗把戏,直将那毛儿踩成了个黑片。
才转过身子,朝着李长颜卖起了惨:“娘,沈戍绝对没安好心,旁人送礼是送金银,他送女儿一根鸟毛算什么样子?”
眼瞅着沈戍这竖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自家女儿,李长颜到底是下了决心,只扌莫了扌莫宋妤的头,心中琢磨着定要给自家女儿将这门子婚事退了去。
当初她还真是高瞧了沈戍,打了胜仗,便先入为主,以为他是个可靠的夫婿。
如今看来,这就是混球一个。
还想和妤儿来日方长,做他的青天白日梦。
明日,她便进宫里求着皇帝取消了妤儿的婚事。
从前当真是她识人不清,幸亏同妤儿走了这一遭,及时现了这沈戍是个祸害。
与此同时,小巷子里,一个人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得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