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平正襟危坐于大方桌的正面,旁边有四个彪悍的一流武者紧邻相坐,似是吕府的精英家将,看来吕府对吕大少遇袭的事也是耿耿于怀,加强了警备。
张小石面色不改,还是一贯亲和的笑容,让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是碧青的脸色让人觉得他的身体似乎虚弱至极,情不自禁就小看了他。
这时李旦快步前行,先于张小石走进前厅,快步来到了吕平的耳际静悄悄的数语,似在说些秘密,张小石知道是为了刚才一览演武之事,也不多想,只看这吕平如何处理,正好观察他是否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若如此,也不需他多说,张小石也有一走了之的意思。
吕平确实不愧为吕府大少,显见经历比起李旦来,却是丰富太多,他一边听着李旦的叙述,脸上神色不变,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又或是浑不在意,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一边还起身相迎,口中笑语盈然的大声说道:“真是对不起啊小石,昨晚因为中伏之后紧张的心情太放松,以至心神不在,忘了亲自去看望小石,小石莫怪。”
语声歉意十足,磁力四射,听来悦耳至极,让人心中无法产生不快,潜移默化中就接受他的道歉和解释。
吕平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其他事,小石毋须理会,我自会有办法,吕府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还请小石看在我这个吕大哥的面上担待一二。”
张小石听他话语暗有所指,知他是在说演武之事无须当心,他会有办法解决,心中对他的好感才略增一分,这种好感与张小石对李旦的好感不同,这只是一种纯粹的欣赏,认为此人是个人物,而不是朋友之间的好感,张小石乃第四军大将军,又是道心坚韧的道者,最初在第四军中也是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自然知道些与人相处的猫腻。
当下张小石说道:“大少哪里话,我现在是大少的保镖,大少的安全我定尽力负责,其他的事,是我引起的自然由我一力承担。”
“小石,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吕平言之切切,“你现在应该称我一声吕大哥,兄弟之间哪能分那么清楚。”
话语无形中把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一大层,张小石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法,但知道绝不会是喊他一声吕大哥,就会万事大吉。
其实吕平心中却是乐翻了天,知父莫若子,吕平对自己的父亲非常了解,若果他父亲要飙,绝不会等到日后,定是当场就作,而如张小石所说的,他父亲当场就走了,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父亲赏识张小石,二是张小石有他父亲不敢动手的理由,无论哪一条,对他来说都是好事,有什么好担心,还可以做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在他心里其实也认定他父亲是不敢对张小石出手,因为他父亲是先天武者,自然有先天高手的直觉,虽然吕平不像乃父是武者,但是他的精神力极高,不在先天武者之下,他第一次见到张小石就隐隐感到了张小石体内的凶气,危险异常,现在经过了这件事对照,他更肯定心中所想。
张小石——非一般人等!
张小石见吕平说的亲近,也不好扫他面子,顺着他的话说道:“吕大哥。”
“这就对了。”吕平面上似是大喜过望,眼眸深处一缕精芒闪过,“今日天气正好,想来小石也未曾在辽城呆过,不若我带小石你去一些好地方玩玩,顺便见识见识辽城。也面免得小石日后去了帝都,心有后悔,不曾见过辽城最动人的美景。”
张小石亲和笑道:“小石但凭吕大哥吩咐。”
吕平稍一沉思,心中便有了计较,当下叫来下人,吩咐备好马车,然后带着四个吕府精英武者与些许家将,和张小石出了吕府,登上一辆巨大的豪华马车,前往辽城最繁华的地方去了。
吕平和张小石二人自然独处一车,在马车车厢内,吕平笑着对张小石道:“小石恐怕还非真正男人,今次我为小石准备了一件厚礼,小石你要争气,早早成为真正的英伟男人。”
张小石心中若有所思,最后想到自己道心的薄弱之处,不由沉下心神,决定入得俗世,还要出得俗世,应该把性情再放开一些,这样道心才能打磨完整,道心更坚。
闻得吕平之言,张小石面上神色不改,对吕平说道:“昨晚胡姑娘走的急,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吕平闻言,虽面不改色,但口头不由一滞,继而朗声一笑,好像把一切不快都扫光似的,然后不在意的对张小石说道:“说起来小石你也是奇人啊,我还从未见过胡姑娘有这样的态度,嗯,态度。”
说到胡恋花,吕平似有顾忌,不敢多言,张小石却是好奇心起,问道:“胡姑娘的态度怎么了,有何奇异之处?”
吕平哈哈一笑道:“这可就要问小石自己了,都是小石自惹的祸,你吕大哥也无法帮得上忙啊。”
看吕平言不着边,张小石也无法,只好把和李旦所说的又说了一遍,然后平静的问道:“胡姑娘的态度如何,怎么大家都冤枉小石呢?”
张小石这番连李旦都骗不了的话,像吕平这么精明的人又岂会相信,只是哂笑道:“小石你就从实招来,也许你吕大哥还可以为你出谋划策一二,否则日后被胡魔女捉弄,你吕大哥也是无法啊。”
张小石自然不会说出当晚情形,只是坚持自己的话,一口咬定就是如此,吕平也不多言,咿咿呀呀的含糊带过,接着和张小石说起一些他的经历,吕平为人善说,只是简单的一些小事从他口中道来,却好似神奇许多,听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细想又觉得确实如此。
不过张小石的经历比其他人数十年的危险历程恐怕要精彩更多,只是为了配合吕平,口中不断出惊叹声,吕平身为吕府大少,也觉察到自己的经历不能引起张小石的兴趣,又开始向张小石打探起来,借着气氛追问张小石的来历,张小石笑而不回,最后也只说在西北参过军,生活平淡乏味,毫无乐趣可言。
吕平自是不信,还待追问,马车却是一停,立稳,原来是到了地头。
吕平有些神采飞扬的先从马车直下而出,接着意气风的对刚从马车下来的张小石道:“辽城的美女出了名的多,小石只要一展身手,恐怕美女都要排着队赶来等小石挑选。”
张小石尚未答话,吕平又道:“不过小石今次无须如此辛苦,今天你吕大哥为你准备了绝色尤物,保证是清清素女,让你精彩绝伦。”
张小石笑容不变,一心只想着自己的道心磨炼,和吕平所想的却是天差地别。
吕平带着张小石向马车停放最近的一所豪宅走去,只见豪宅大门的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刻有“凤斋”二字,门口一位奴仆模样的男子迎了出来,口中恭敬的对吕平称呼道:“欢迎吕大爷大驾光临,楼上厢房请!”
吕平没有理会他,和张小石并肩说笑走进豪宅,身边四位吕府精英武者紧跟其后,轻车熟路的走上二楼厢房。
大家坐定,自有清秀的美婢送上美酒佳肴,之后一位徐娘半老,身材保持很好的妇人进来媚笑道:“吕大爷怎么才来啊,姑娘们都等得心慌了。”
吕平笑着应答道:“好你个春娘,倒是吕某人的不是了?”
话未说完又道:“今日主角不是吕某人,是吕某人的兄弟,这位勇退马匪的张小石,张大家。”说着吕平还一边用手亲热的拍了拍紧靠身边的张小石的肩膀。
被吕平称做春娘的妇人凤目向张小石扫来,醉人风情的眼神仍然相当的妖娆惹人,对张小石热情的道:“原来是这位就是张小石大爷,不用说,今日就让素女贞贞来陪,吕爷,其他几位爷要不要也试试新鲜的。”
吕平含笑点头,春娘自是欢喜而去。
少时,先是一阵叮当之声响起,应是身上的配物迎风作响,接着香风直透而来,原来是春娘带着几位美艳女子进来,紧靠她身边的一位女子身材高挑,肤色白皙,气质却异常高雅,未染一丝风尘俗气,只是不敢抬头,死死的把眼睛向下,显得楚楚可怜,不用介绍,也知是素女贞贞。
春娘一把把素女贞贞推向张小石,张小石坐着未动,手一伸,把素女拉在腿上,臀腿相接,确实是有点异样的感觉传来,素女骨肉柔嫩,若无骨般的倚在他怀里,香气袭人,张小石的心神只是微微一动,不过与昨晚胡恋花相比,可是有云泥之别,这也对,胡恋花容貌本就胜此女不止一筹,加上施展道力,而当时张小石未有防范之心,自然是心神晃荡,而今张小石抱着历练的心境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被没有道力的素女魅惑,以至道心摇动。
张小石还有一点不知,在经过昨晚胡恋花的道力试探下,《长生诀》道力的质感又有变化精进,加上张小石领悟自身道心薄弱之处,反而使得道心也坚韧一分,不可与昨晚同日而语。他没有现他体内不受控制的血气今日都老实许多,只是盘在原处不动。若张小石现了,恐怕是又要喜上三分。
这也是道心需自然打磨,在逆境中成长,越是在意道心坚韧与否,道心越是停滞不前,道心之修炼艰苦漫漫,若在顺境顺心中修炼道心,又何来坚韧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