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的慌乱显而可见,手都开始都哆嗦起来,幻幻稳住了心神,她不能跟着方寸大乱,她对童话说:“你先不要急,我们先叫好救护车,然后再赶回去,应该来得及。”
夏哲越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看到幻幻那种镇定中又有一点担忧的情绪,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走了过来,“听我的吧,去市一医院,那里医疗设备比较完善。而且……”
他又补充道,“不用赶回去了,这样反而会让时间变得更加紧张,你先去医院把费用什么交了。方便问下伯母是什么方面的疾病吗?”
童话有些茫然,她的眼眶里积满了泪水,“我妈妈的心脏一直不太好……可是我……我没有……”
幻幻盘算了下自己银行卡的里的钱,刚要开口,夏哲越就冲她摇摇头,他俯下身,用很柔和的声音安抚她的紧张,“让郁元青陪你去医院,钱的事先让他垫着,你以后还他就是了。”
看到童话一脸要反驳的样子,他轻轻笑了,“现在不讲究那么多了好吗?他的朋友的父亲是心内科的主任,他可以帮你联系。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的妈妈,要平平安安对吗?”
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的他,就站在那里,眼角含笑,眼里盛满了与以往不同的温柔。
童话直直地盯着他,忽而泪如雨下,她点点头,捂着嘴,破碎的哭腔从嘴里溢出来。那一刻,消失了将近一年之久的,属于双胞胎之间的感应,仿佛卷土重来。
夏哲越打了急救电话,三两句讲清了童话母亲的情况,又交待了郁元青几句,接过幻幻收拾好的童话的东西,一并交到郁元青手里,让他俩现在就赶去医院。
前一刻还热闹的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恒河还坐在位子上,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夏哲越扭头就看到幻幻专注地看着他,他扬了扬眉,语带调侃,“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一下子又恢复成了原先懒散的模样。
幻幻郑重地开了口,“谢谢你,夏哲越。”
他刚要开两句玩笑,看到她神情里的严肃,把那些话咽了回去,换了个方向,“不用谢,真要谢请我吃夜宵吧,饿死了都。”他随意地摆摆手,又招呼了原恒河,“喂,来不来啊你?”
原恒河抬头,嘴角微扬,他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傲娇货,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来啊,干嘛不来。”
夏哲越走到幻幻的电脑前,操作鼠标把童话刚刚没捡完的装备都捡了起来放进装备格里,嘴里念念有词,“不能便宜了那个奸商,破石头都得收起来,嘿!”
三人结账下了机,朝网咖外走去,看到网管小姐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们,夏哲越冲她挑眉笑笑,“回见哦~”
给了小姐姐一个会心一击,潇洒而去。
度音市一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着红灯,大门紧闭。
郁元青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童话则在不停地转圈,头被汗浸湿,眼眶通红,嘴巴都咬出了血痕,童话父亲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睡衣皱巴巴,外套都没穿,拖鞋掉了一只都没有现。
看着她像只没头苍蝇乱转,郁元青喊她坐下来休息一会,童话摇头,她哪有心情啊,她盯着抢救室,双手合十,心里不断祈祷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门开了,童话急忙迎上去,“医生医生,怎么样了我妈妈她……”郁元青也站了起来。
医生斟酌了一下措辞,“目前患者是抢救过来了。”童话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医生说,“但是患者的冠心病病突然,是需要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的,如果很严重的话是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的。”
“费用多少呢,如果加上这个手术的话?”郁元青问。
“如果做的话,算上手术前中后的费用,保守估计几十万到一百万,而且患者因为无法自主呼吸,是需要进去Icu上呼吸机的。”
一百万……童话退后两步,巨大的绝望感笼罩心头,她家连五万都拿不出来,她的嘴在抖,看着推出来面无血色,双眼紧闭带着氧气面罩的妈妈,她想扑上去,又怕惊扰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妈妈被医护人员推走。
看着郁元青跟医生询问其他细节,她的嘴动了动,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她想说话,可是又说不出来,她的嘴好像被浆糊封住了一样。
送走了医生,郁元青转头就看到童话一脸呆愣的样子,还有站在旁边童父不住搓着衣角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走了过来,“童话……”
他才喊了她的名字,童话就僵硬地向童父走去,“爸爸……”她一下子扑进童父瘦弱的怀抱,哭了出来,“爸爸,我们救救妈妈好不好,哪怕……哪怕把房子卖了……哪怕……砸锅卖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泣不成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爸爸……我已经没有姐姐了……我不能……我不能没有妈妈了……”
童父伸出布满老茧粗糙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像幼时哄她那样,老泪纵横,“好。”那一刻,他原本就不算挺直的背仿佛又老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