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寄予了福晋的厚望,她并不希望这书有丁点儿失败的可能。
若是可以,她更希望保险一点。
哪怕,获得的名声与钱财都不如预期,但至少不要招来骂名。
张樱却全然不惧:“福晋不必担心,我们这书既然不是写给书生看的,只要没闹出大动静,那些书生就绝对不会给我们半点眼神;可若我们真的闹出了大动静,如预期般攫取了大量的利益与名声,你与四爷难道还怕书生的一点儿非议?我们做的,总归是好事。”
福晋一顿,灿然失笑。
她本就脸嫩,这样一笑起来,愈显得年轻,甚至透着几分稚气。
她很快收敛笑容,认真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等会儿就让人重整理几位嬷嬷的经验,势必要让更多人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
张樱松了口气,起身告辞。
福晋将她送出屋门,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她很聪明,也很清醒。目的明确,明白得失,出手果断不犹豫……很厉害。”
嬷嬷不赞同:“福晋掌管偌大一个贝勒府,却从未出现半点儿差池,您何必非要去与张格格比。”
福晋失笑:“和她比,可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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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那日谈话之后,不到半个月,福晋便亲自带着用全文
用白话书写的书籍出现在了张樱的院子。
她将书递给张樱:“到底是第一次用白话落,不怎么顺手,你看看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张樱也不推辞,一边抱着喃喃,一边从福晋手里接过书。
她本来想把喃喃放到床上,却被喃喃的两只肉肉的小胳膊死死地圈住了脖子,根本就不敢用力挣扎。
这小妮子慢慢已经能看懂大人脸色了。
她上次把书撕掉后,张樱揍了她一顿屁股,虽然不疼,但之后无论是张樱对她稍显冷淡的态度,还是让喃喃意识到了她生气。
她年纪小,也不懂为什么,只是之后破坏了什么东西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往张樱的方向看一眼,几次之后,喃喃的小脑袋也隐约明白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张樱屋子里对得摆设折损率大大降低。
虽然由于喃喃年纪太小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仍免不了破坏一些东西,但因为不是故意的,张樱自然不会生气,反倒还会安慰喃喃。
只是打那儿之后,喃喃对张樱就愈粘人了,一天的大半时间都在张樱怀里。
也就是张樱经常锻炼,身体好,不然还真承受不了这甜蜜的小负担。
但如今当着福晋的面儿,二人还是商谈正事,再抱着喃喃就显得有些失礼了,她只能一边冲着福晋尴尬地笑,一边小声劝哄喃喃,想让她松开手。
谁知喃喃瞄了她手里的书一眼,哼了一声,小手抓得更紧了。
张樱:“……”窒息。
好在福晋不介意,反而笑她:“没想到你竟连个孩子都管不住。”
张樱无奈:“这不是她还小吗?教她也听不懂,只能等她再大一些,听得懂话了,也就好了。”
福晋又笑,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想到自己院子里的茉娅琪与弘时,她很快便释然了:想要孩子,她屋子里不也有两个?茉娅琪还更乖巧懂事。
张樱只能挂着喃喃看书。
将书翻阅一遍后,她指出了几个措辞仍有些掉书袋的地方,又将书交给老獒朗读,将其中一些读起来拗口的地方也改了,然后便
直接将书交给了福晋。
她保证道:“这书极好,刊印出来肯定能卖钱。”
福晋终于松了口气。
张樱好奇:“这书的成果,是福晋自己写的?”
说到这个,福晋就有些生气:“那些个读书人自诩身份,好似用白话写书会玷污了他们的身份与名声似的,虽然碍于我与四爷的身份答应了,表情却不情不愿的,我看着也烦,便干脆自己动手了。”
她又不是没读过书。
福晋父亲得康熙重用,在定给胤禛之前就有不少传言说,她以后是要做皇子福晋的,所以其家人打小就重视她的教育,等到入宫,胤禛白日学了什么,也愿意回来教她,这么多年下来,福晋的文化水平并不比寻常读书人差。
只是写书而已,又不是参加科举。
福晋一气之下,就干脆自己动写书了。
反正材料都是现成的,内容也早就分类总结完毕,她只需要将嬷嬷们略显朴素的话润色修饰一遍,基本就没太大问题了。
没想到结果还不错。
张樱笑了笑:“既然这书是你写的,你也许可以在上面挂一个名字?”
福晋疑惑:“我?”
张樱点头:“许多写书的作者自己有才华,文却不一定过关,所以会专门请人润,这书的内容是几位嬷嬷提供,内容编排是你找的编辑,但文字的润色却是你一个人做的,在书上挂个名字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挂了福晋的名字,也许这书还能更受追捧。”张樱笑,“毕竟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侧福晋,不比福晋的名声响亮地位高。”
福晋迟疑:“我回去想想。”
张樱笑了笑:“我只是提议,你若不愿意没必要一定把自己的名字记在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