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忠顺王爷皱眉,“可是荣国府那几个混不吝的,见我这些日子没怎么见你,又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甄赋赶紧解释:“并非如此。在下只是对户部尚书林海、也即是在下姑父的养女一见倾心,有心求娶。但之前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如今不过短短时日就改了主意,难免让人误会,希望王爷能将此事转告皇上。”
并替他美言几句。
忠顺王爷一顿:“林海?倒也不错,至少林海是个忠君爱国的,不似贾家那些个混账东西,整日招猫逗狗没干正经事儿也就罢了,还欺男霸女、强占民田、放印子钱……啧,这样也好。”
甄赋笑了笑,没有多言。
忠顺王爷可惜:“我瞧你不错,据闻十来岁就中了秀才,未来必然能在朝廷占有一席之地。原还想将我女儿嫁给你,如今却是不成了。”
甄赋忙道:“郡主千金之躯,郡主必然是要嫁给京城最出众的儿郎,岂是我等微末草芥配得上?”
忠顺王爷笑了笑,没再多说,而是道:“你放心,我明日正好要入宫一趟,到时定会向皇上转达你的话。皇上知道你成婚,必然只有高兴的份儿,不会生你的气。”
甄赋这才放心。
但这并不算完。
皇上这边的隐患解决了,他却还不敢立刻找人提亲。
毕竟,他的情况实在有些复杂。
甄赋来到林家,与林蔻见了面。
许是心里对林蔻有了想法,原本与她见面也十分坦然的甄赋,此刻却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对上林蔻的时间甚至想要逃跑。
而林蔻在注意到甄赋通红的耳垂后,心里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来意:“是上门求亲的?”
甄赋吓了一跳,赶紧解释:“不不不,也不对,是……”
好一会儿,他终于整理好语言,开口道,“在下确实有了上门求亲的想法,只是找人上门提亲之前,有些事必须让你知道。”
林蔻偏头看他:“你的基本情况我都了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无论是甄赋母亲早逝,还是父亲被抓流放,兄长不睦,将他赶出了甄家,乃至于他一上考场就心慌气短的毛病,林蔻都知道。
总不能,是他血滴子的身份吧?
甄赋深吸一口气:“虽然你之前说过,对能不能当官夫人并不在意,但我还是有必要郑重地再告诉你一次,我这一辈子,估计都没办法再上考场了。”顿了顿,“或者说,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拿起书本了。”
林蔻先是点头,而后意识到不对:“一辈子都没办法拿起书本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上考场就心慌气短,怎么变成拿不起书了?”
甄赋不愿明言,只是含糊道:“小时候生了一些事,导致我一想到科举就心慌气短、冷汗直冒。所以一旦碰到与科举有关的书籍,也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反应。”
林蔻有心想问,但一抬眼,就现了甄赋眼里的痛恨。
大约,此事背后涉及到了什么隐秘和伤疤,他不愿开口,自己也不好追问,免得让他回想起不愉快的记忆。
于是林蔻转了话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对当官夫人没什么执念。嫁给一个当官的,并不如嫁给一个好看的更让我觉得高兴。”
甄赋:“……”
虽然觉得林蔻这般看重外表不太好,但……
果然,他还是很高兴的。
幸好他生得好,甄赋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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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谈话后不久,甄赋与贾母说了一声,便直接找了一个媒婆到林家提亲。
因为甄家被抄,甄赋并未从甄家拿到钱财,手上所有的银钱都来自于母亲的嫁妆与当年甄家还在时攒下的私房。
这钱不算特别多,但置办一份上得了台面的聘礼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然,荣国府又怎会盯上甄赋?
这日,媒婆带着聘礼敲锣打鼓地来了林家,一应纳采所需全都预备地妥妥当当,甄赋甚至还亲自到郊外打了一对活雁,可以说诚意十足。
林家也没有为难人的想法。
双方一番交谈后,纳采便顺利结束了。
因为不知道血滴子何时能查明真相,林家自然希望林蔻与甄赋能尽早成婚。
于是原本可能拖个一两年的婚礼流程,最后只用了不到半年,便走得差不多了,只等最后一步,成婚就好了。
眼瞧着甄赋与林蔻的订婚进行地这么顺利,荣国府内不少人都生了不好的心思。
尤其是听说吴贵妃、周贵人并其他妃嫔家的省亲别墅进展顺利,位分更低的周贵人家更是只剩下收尾,那省亲别墅就能建好了,荣国府众人如何不急?
他们有地,有人才,有规划,偏偏在钱这上面露了怯。
而他们相中的钱袋子,一个林家,一个甄赋,如今却走到了一起,让他们完全没了机会。
委实可恨!
偏偏他们还不能做什么。
因为甄赋与忠顺亲王关系极好,甄赋在纳征时请去林家的两位女性长辈,竟不是荣国府的人,而是忠顺亲王从宗室中找来的皇家人。
一位郡主,一位郡王妃。
可以说给足了林家面子,同时也让如荣国府一般别有用心的魑魅魍魉不敢造次。
下聘之后,甄赋便托人在林家附近买了一栋宅子当做房。